天子陛下稍做慰留,但见窦浚去意甚为果断,便是准允,因窦浚于国有大功,转任为光禄大夫,且将其关内候之爵晋为列候,封号为“顺”,实在意味深长。
刘彻决计种植的能臣也绝非仅止主父偃,司马谈且不提他,便连今岁方才及冠的桑弘羊便早已入得少府,跟在少府卿陈煌鞍前马后,打理着少府的诸多新兴财产。
主父偃可谓武帝朝最有治政才调的文臣,史上的推恩令就是他提出的谏言,只不过当代被刘彻这穿越众提早“实施”。
文武百官却不免曲解了天子陛下的心机,只道陛下是要慢慢削去秦氏在汉军中的权势,毕竟太尉之子李当户乃建章骑营校尉,公孙敖虽除了宣曲校尉,却又改任胡骑校尉,唯是玄菟郡秦立不再兼任中垒校尉之职,如此一来,秦氏就唯有秦方这长安城卫军的南营都尉握有少量兵权,且还归属中营都尉程不识统辖。
群臣对公孙歂的迁调虽有些不测,倒也能猜出天子陛下的策画,公孙歂率领胡骑多年,又多次辖领羌骑交战,该是时候将他调离胡骑了。何况太尉李广在汉军声望极高,太尉又掌举国军政,如有出身公孙世家的公孙歂在旁制衡,天子陛下也更放心些。
史上的桑弘羊乃武帝朝历任侍中、大农丞、治粟都尉、大司农等职,终究官至御史大夫,武帝临终还命他为顾命大臣,帮手幼帝。
天子刘彻倒是清楚晓得卫青近年的表示,在黄埔军学学习时,军略成绩优良,兵法应用愈发纯熟,数次骑营对抗演训中更是批示若定,已很有几分将帅之风了。然卫青还是贫乏实战经历,纸上谈兵终是没甚么压服力,对抗演训也与真正的疆场搏杀有较大不同,倒不如趁机放出去尝尝水,用北方蛮夷练练兵也是好的。
仲春仲春,奉诏班师的羌骑与胡骑从大夏国返归汉境,随即各归其营,羌骑囤驻于已然完工的敦煌边塞,胡骑则仍囤驻于祁连山南的河湟谷地。
玄菟郡太守秦立将不再兼任中垒骑营校尉,原中垒左监苏建升任校尉之职,不复兼任玄菟都尉,且马上率中垒骑营返京屯驻。
身为人臣,对兵权归属出言置喙,是想图谋造反么?
群臣怎的都想不通,天子陛下如何会将视野落到远隔万里的建安郡,还如此看重主父偃这位未及而立的年青官员。
近年天子陛下又着太尉府又逐年进步将士粮饷,发放年底赏金,汉军将士感念天子都来不及,谁特么会冒着杀头的风险暗中勾连,胡乱在军中闹腾?
尚书令的官秩本就与九卿同,且因其乃天子内朝近臣,故实际职位反倒更高些,何况张骞的官途历练完整,政绩踏实,群臣自是不会出言反对他迁任大行令。
刘彻也没为他们答疑解惑的心机,他本就耐久存眷着史籍记录中那些武帝朝的贤臣名将,若见得这些“潜力股”确是有大才,自不会华侈的,乃至会为他们供应堆集经历及发挥长才的舞台。
恰好借此看看秦氏的态度,若真因心有不满,背后里整甚么破事,那还真就脱不了用心叵测之罪,汉军不是秦氏的“自留地”,各雄师系若执意朋党结派,为保住兵权而逼迫天子,那就该夷灭三族,朋党连坐,毫不手软!
恰好派宣曲骑营去与之停止轮调,难道一举两得么?
天子刘彻倒非对李广的忠心有所思疑,然为君之道,不成全凭小我爱好直觉,而为他日埋下隐患。不是刘彻有受害妄图症,史籍记录的多位大汉太尉和大司马可都不是甚么善茬,不得不防啊。
只是新任的尚书令人选出乎群臣预感,建安太守主父偃竟得以拔擢,返京升任尚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