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骞看来,不过乃是滇国君臣见得大汉强大,又崇道家奉黄老,就把道家先贤庄周摆出来,想借此攀附大汉罢了。
当今这滇国太子进京,窦浚尚不晓得天子陛下可有旁的策画,故也不敢等闲访问他,免得坏了陛下的大事,到时免不得惹上大费事。
滇国乃初次遣使来朝,颇是慎重的派出了太子庄淼出使,且是随返京述职的南越国相张骞同业,冬月末便已到达长安,然眼瞧过了大半个月,莫说入宫觐见大汉天子,便连掌外邦来往的大行令都没能见着。
窦浚自是会心,不由抚掌大笑:“陛下此计甚妙,滇人应是会更见机些的。”
盖因大汉天子多次言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导致外夷都颇是胆战心惊,便连西域诸国的君长大多都已着汉袍,习汉隶,读汉书,学汉话,乃至娶汉女,就想着归化,早些脱去那“非汉族类”的伤害名头。
然天子陛下没发话,他也不敢擅自应下。
年节将近,大汉朝臣们忙着筹办正朔大朝,各郡县长官仆射又循例插手政令讲席,皆是繁忙不已,得空顾及赴京来朝的外邦使臣。
伸手不打笑容人,滇王此举倒是让张骞犯了难。
何况滇王的态度让他颇是不满,从大汉边市获得很多好处,却仍游移不断,不肯与夜郎国完整断绝来往。
此等喂不熟的白眼狼,风吹两面倒的墙头草,即便是张骞此等与报酬善的温润脾气,也不由有些恼火。
此番返京述职,天子陛下虽没多说甚么,然现下大汉已出兵挞伐夜郎,偏生不见滇国动静,张骞觉着这无疑是他的严峻渎职,毕竟他就任南越国相已近两年风景,还没能摆平滇国,实在是有负陛下重托。
窦浚闻得此事,倒也觉着该见见,滇国不算小国,他访问滇国太子也算不得屈尊纡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