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尚差两枚更加上乘的宝珠,以作为金凤饰珠……”
他离京年余,是真不晓得张汤已迁任玄菟太守之事,不过听得少年的语气,也能猜出那不畏权贵的“国之蝰蛇”应是真的离职了。
裴虎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脾气,若非想贡献阿母,实也不会在乎金银珠玉这些身外之物,此时也懒得再瞧这气人的少年,自认不利的拱拱手,没好气的拂袖而去。
不对,不对!
虽说刘舜向来心疼裴澹,然此事说将出来,裴虎确是不占理的,贤王佳耦如果非得讨个说法,裴澹必是摆布难堪。
“我又没冒犯律法,谈甚么包庇?”
裴虎见得这些保护共同默契,技艺健旺利落,看似投鼠忌器,实则皆如猎豹弓腰,悄悄蓄势待发,就等他略不留意,便会脱手。
但是,他倒是小瞧了少年的恶兴趣,更是小瞧了少年刺探动静的手腕,虽说裴虎乃军中将官,然那少年想查出他的出身背景乃至过往经历,也一定非要冒着天家大忌去暗中查探。
由此可见,似腰牌此类出入虎帐的凭据,对汉军将士无疑是极其首要的,如有捏造军中信物者,视同谋逆,是要枭首夷族的。
保护们倒是恍若未闻,虽说大汉军律明定,凡有无端冲撞军中将士者,尽可当场诛杀,然那是在该将士有军务在身的环境下,且此时也非“无端冲撞”,他但是擒着自家小主子,别说是戋戋军候,换了五大骑营的校尉亲至,都不敢如此猖獗!
裴虎实是有些高看贤王的权势,这六位保护虽确是王府侍卫,然也不敢等闲冒犯律法的,尤是冒犯大汉军律,便连贤王都不敢保护他们,只是此时裴虎并未身着甲胄军衣,也没拿出信物证明身份,且欲对小主子倒霉,他们过后要辩论脱罪不难的。
侍卫们闻言,忙是依言退了数步,没敢围得太近,心中皆是后怕,刚才确是思虑不周,即便救下小主子,然若小主子是以受了甚么毁伤,他们的罪恶就更大了。
裴虎再蠢也能听出其话外之意,瓮声瓮气的冷哼道:“我本出身寒微,又是一介武夫,得着这六粒东珠已属不易,再没旁的宝珠了!”
少年微是皱眉,旋即又抬头瞧向面色丢脸的裴虎,意有所指的几次眨眼。
(预先声明:为了铺垫后续支线,导入新角色破钞太大篇幅,幸亏本章就交代完了,但愿大师别骂我注水,不喜可跳过。)
侍卫们见得裴虎出示腰牌,皆是心中哀叹,小主子,小祖宗啊,你提示这莽夫何为?
店内世人看着自家小主子,自家少店主,真真无语得紧。
裴虎参军多年,技艺勤练不辍,自是个会看门道的熟行人,刹时便评价出敌我战力,离了战马和马刀的他,绝对敌不过这些专精近身搏杀之术的刁悍保护。
裴虎瞪大双眼,几乎忍不住挥拳砸在少年那写满放肆二字的粉脸上,然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依言就范,若没法好生告终此事,缠累阿姊,阿母亦不免悲伤。
裴虎见得那女婢者昂首说话,端是言之凿凿,那神情确不似作伪,不由张着嘴惊奇道:“那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下行此等淫……”
“……”
“你是傻子么?”
“那你待如何?”
说皇叔会包庇自个?
“此事可不算完!”
裴虎满脸不屑的盯着少年,端是不发一语。
少年端是猝不及防,不由痛呼出声,声线再不似先前般降落,而是脆生生的清澈。
“官人此言差矣,奴家真是心甘甘心的。”
裴虎终是恍然,下认识的松开少年的手腕,从怀襟中取出一方腰牌,执在手里教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