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裴虎进店时,恰是看到他正用手中的折扇挑逗一名女婢者胸前的衣衿,那女婢者端是羞得满脸通红,却又似不敢躲闪,只得似只吃惊的小兔儿,两眼泛着“泪光”任由那少年捣蛋。
大汉民风开放,快意郎君又是可遇不成求,何况面前这男人面庞俊朗,配着那身寒冽气质,更显出威武来。
凤翔珠宝的端方,到门面欢迎客人的皆为女婢,便连掌事亦如此,盖因首要的客源乃是贵妇贵女,有些忌讳打仗外男,故凤翔珠宝的各处铺面虽备有保护,却多是留在后院,没人肇事是不会露面的。
裴虎垂眸斜觑,瞧见少年那唇红齿白,五官精美的长相,心中更是鄙夷,这不过又是个仗着家世为非作歹的世家后辈,军中将士最是讨厌这类纨绔二世祖。
蛮夷临死前,那苦痛的哀嚎,那怨毒的目光,裴虎已然看惯,算得上“百邪不侵”了,自不会在乎店内世人实则没甚么歹意的视野。
军中的年青将官但是很吃香的,尤是囤驻京畿的这些精锐校营,不但将士粮饷丰富,军眷的报酬亦是优渥。
“……”
裴虎身高八尺,少年虽是身材欣长,却毕竟年事不大,也就比裴虎肩膀高些,故是仰着头说的。
“扭送那边官府,中尉府么?”
少年不但全无惧色,反是展颜谑笑道。
少年敛了笑意,厉声呵问道:“你可晓得,我乃贤王嗣子刘健,现任中尉乃是我家叔父?”
倒也不必担忧会有不长眼的强盗登门,抢了珠宝就逃,逃得出店铺,也逃不出坊市去。
非但是女掌事疾步冲上来,摆明是要和裴虎玩命的架式,便是四周的酒保们从刹时板滞中醒过神来,纷繁娇声呵叱道:“快放手!”
呵叱声响起,却非出自被擒停止段的少年,而是裴虎身后那满脸惶恐和气愤的女掌事。
“猖獗!”
长安作为大汉帝都,其治当局衙和处所郡县大是分歧,政务归于内史府,决狱断罪却归于中尉府,且这两府的统领范围也不但限于长安,而是统统京畿郡县的直属府署。
裴虎虽是发觉到店内世人向他投来的惊奇目光,却端是不觉得意。
女掌事微是欠身,虽是谦恭,却也没自称奴婢,盖因她是王府女宰出身,除却天家人,甚么勋贵都做不得她的“主”。
“民女给官人见礼,官人此来但是要购置些金饰?”
他刚及束发之年,便应募参军,从宣曲骑营的预备军士做到军候,搏斗过太多太多外族蛮夷。
诸多独立的小桌台盖着玄色绒布,上面倒扣着透明的浅绿色玻璃罩,玻璃罩内皆是镂金雕银,饰以珠玉的精彩金饰,在摇摆灯烛的映照下,泛着灼目标彩色光晕。
若教王妃晓得此事,怕不得亲身把你送到宗正府,好生吃顿祖宗家法!
“我不管你是何出身,光天化日调戏民女,就当扭送官府措置,且看你家长辈如何能在天子脚下包庇包庇你?”
少店主啊,小祖宗啊,你这是要往谁脸上争光啊?
其间铺面作为凤翔珠宝在长安乃至全大汉的旗舰店,卖的又是代价不菲的珠玉饰品,然内里装潢却非常简朴,或是想以此反衬出珠玉的华贵来。
正因如此,女婢者们不但没被裴虎周身未及褪尽的杀伐气味吓着,更是在瞧见他腰间悬着的将官佩剑后,尽皆妙目泛光。
裴虎眉宇舒展,没有答话,倒是看向那仍在用折扇逗弄着酒保的少年,随即迈步超出火线的掌事,独自走到那少年身侧,伸出大手擒住他的手腕,微是用力紧了紧。
那少年当众调戏亵玩女子,店内的掌事和其他女婢者却恍若未见,只是将目光落在刚入得店内的裴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