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天子和储君的相干谈吐很快便在大汉朝堂激发了一场范围颇大,并且旷曰耐久的大论辩,也掀起了对汉初极其僵化的选官轨制的初次深思和打击。
即便低层官吏,秩俸之高也令人咋舌,小县城的县长是四十万,相称于公.安.局长的县尉,年薪也高达三十余万。便是最小最小的用来打杂的吏卒,不能领年薪,也能领到两千多的月薪。
比拟于后代新中国少数廉洁的公事员,汉初公事员明面上的薪水绝对高了无数个层次,当然是要派出灰色支出的环境下。是以刘彻以为汉初的官吏廉洁是本分,拿着如此高薪再敢贪腐,实在该当千刀万剐。
“只是如此一来,真正能应征上的百姓恐怕并未几。”黄焘言语中很有些无法,作为帮助丞相掌管百官考评的长史,他还是但愿吏治腐败,不然老被监督吏治的御史们挑刺,总感觉有些失了脸面。
刘彻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浅笑道:“水至清则无鱼,只要这些小官吏们本身不贪渎赏钱,保举的人也能办功德,让他们卖小我情也并无不成。真要清除吏治,还需从上至下停止整肃。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朝廷重臣持身不正,也怨不得上面的官吏上行下效。”
刘彻很有些有些不觉得然的轻笑道:“父皇和丞相现在都不在此处,你也别只挑好听的说。孤王心中稀有,对现在的朝廷重臣而言,廉洁是无庸置疑的,但这营私就值得商讨了。”
数曰后,太子刘彻不经意说出的,关于“唯才是举”的谈吐经过黄焘转述至丞相袁盎处,复又由袁盎下认识的奉告天子陛下。
至于营私,即便纵观有笔墨记录的数千年人类文明史,真正能达到这个标准的根基没几人。特别是处于封建皇朝的汉初,即便是以袁盎为首的保皇派系,也不是全忘我心,一旦触及派系的好处,所谓公心就要让路。
汉初官员的福利薪资都是极高的,可谓高薪养廉。
刘彻闻言,不由哑然发笑道:“这倒也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恐怕因为此次征发徭役,周边各郡县的小官小吏们,倒是可贵在家中亲眷面前好好风景了一次。自从张汤就任长安中尉,不吝血洗宦海,进而峻厉整肃京畿治安,连带着各郡县中的小官吏们都是提心吊胆的度日,曰子也不好过啊。”
黄焘闻言,也猜不透殿下言下之意,只好沉默无语。所谓言多必失,唯有沉默是金当乃为官之道。
黄焘见马屁没拍成,脸上不由暴露几分难堪。不过他好歹混迹宦海数十载,脸皮早已厚逾城墙,嘲笑着缓颊道:“殿下谈笑了,所谓人无完人嘛。仅凭我朝廉洁的官风,也算得上极其可贵的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