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参加中世人闻者今皆惊诧，沈哲子会心一笑。
“我知我非我，亦知人非人。但求苟日新，日日新，从不抱残守缺。”
兴男公主行至房间中，听到东海王的话，秀眉微微一蹙：“王叔似是极不乐意帮我一次？”
那侍女云脂得知面前女童身份，心内已是一惊，待听到这里，忙不迭跪在地上颤声道：“婢子不敢欺瞒公主，所言句句失实，绝无装点过誉……”
“哪有此事，只不过今次我私带你出都来，心内实在惶恐难安。若被皇后晓得此事，非难我倒可一人接受，却担忧你受殃及啊。既然该晓得的事情已经听过，我现在就安排人送你回城吧？”
佛法精义，就连他都要闲坐苦思，沉吟考虑很久，始能有一贰心得。这少年先前一首佛偈或有几分偶尔幸运得之，确是工致，就连他也只能从其行动将之撼破，但若说这么短时候能更有优于先前所得，那他是不管如何也不肯信赖。
“你的话倒是真多。”
竺法深固然已是沙门信众，但实在亦未能完整堪破意气，不然完整不必自小楼上行来，听这少年言辞非己，心内已经隐有不满。待听到这里，更觉这少年确是无礼之人。
沈哲子倒不管旁人信或不信，归正都是现成的东西，张口就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那边惹灰尘。”
东海王苦笑着说道。
兴男公主听到这话，顿时有了兴趣，赶紧行至窗前，探出头去往下看，却又被东海王往回拉了一拉，怕被塔下旁人看到。待找到一个合适的视角，兴男公主才指着下方问道：“那一个穿青袍的是沈家子？王家又是哪一个？咦，王家那几个是筹算以多取胜？哈，明显比人大了那么多……”
“一并道来。”少年摆摆手表示道。
待其神游物外很久，视野收回时，侍女云脂才终究讲到沈哲子行到小楼下听经，本身则被传唤来到塔上，话语才终究告一段落。少年见侍女开口，下认识问道：“另有没有遗漏？”
塔上固然看得清楚，但却听不到下方人语，看了半晌后，兴男公主心内猎奇更炽热，头也不回摆摆手对云脂说道：“你快下去，他们相互都说了甚么，探听清楚来回报！”
本来有些喧闹的环境，因沈哲子道出这二十字的佛偈，氛围蓦地沉寂下来。本来伶仃听到这一首佛偈，或能有所感到，但不至于过于心惊。但是在世人皆已承认前一首佛偈的环境下，再听到这一首，便如高山生风，江潮骤起，境地蓦地跃升到一个全新境地，一时候竟无人开口。
“我不走！只听旁人说几句，我又如何晓得他们是甚么风采？就如那吴兴沈哲子，不过巧舌夸奖几句，你家这侍女就诸多美言。若不亲目睹一次，旁人丁入耳闻，我又安知有几分真假！”
时下贱行的佛教般若宗，本就是禅宗的前身。而这两首佛偈所所牵涉出来的六祖慧能与神秀和尚，各自都为后代禅宗开一派之论的宗师人物。不管是否信佛，对这一桩公案或多或少都有耳闻。
“貉子实在无礼！深公此言不过自谦罢了，凭你如此短智之人，又能知多少佛法精意？傲慢大言，狂悖人前，真是恬不知耻！”
菩提本无树，能够说是将禅宗般若性空话述到了极致，单单凭这二十个字，时下这些高僧，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在沈哲子面前低头。
侍女云脂脸上闪现些许红晕，继而才垂首道：“另有一点与婢子有关……”
那竺法深听到沈哲子的话，眸子转为幽深起来，且不说他名誉资格摆在这里，只是眼下这个年纪被一个少年指着作不屑状，心内已经不能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