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实在憋闷,一头倒在炕上,来回翻滚,都怪小身子太圆,竟停不下来,骨碌到炕沿边,唬得她小手死死抓住炕沿,小脸都白了,一忽视失了分寸。
几个穿红着绿别房的小丫环兴兴头头结伴从院门前颠末,嬉笑声传来,傅书言扶着窗台站了一会,腿软,一屁股跌坐在炕上。
傅书言瞥见出去一个清秀温婉的少妇,奶娘孙氏忙迎上前,“太太今儿累坏了,快上炕歇歇脚。”
傅书言重生了,幸喜婴儿时候,她不能禁止傅府式微,影响不了朝堂大事,竟日吃了睡睡了吃。
傅鸿道;“乔家表妹来了,留住段日子,陪陪母亲,母亲跟表姨母靠近,乔家表妹虽说不是亲外甥女,却比远亲的外甥女都亲。”
小丫环来回,“太太,大厨房锅里给主子留着饭,怕太太忙着应酬客人,没工夫吃,问太太现在用,还是待会用?”
几个月下来,竟也风俗了,每日无所事事,躺在炕上,炕梢红木箱柜上的纹路记得一清二楚,闲极无聊,搬着小脚丫玩,幸过几个月能翻身,匍匐。
杜氏害羞,睨了一眼丈夫,“言儿看着。”
那丫环兀自往外张望。这一错眸子,七女人一翻身差点翻到地上,实在唬了一跳,丫环嘟着嘴,把傅书言往里挪了挪。
“太承平素对她们太放纵了,翠儿人大心大不能留。”婆子提示杜氏。
三房的下人平常摸透了当家主母杜氏性子软和,多恩少罚,懒惰惯了,当着三太太的面,稍有收敛,离了三太太的眼,各自为政。
丫环放上炕桌,传饭。
杜氏道;“姐儿跟着我睡。”
支摘窗半敞开,傅书言闻声院子里热烈,一骨碌翻身,爬向窗台边,扒着窗台想站起来,四肢不太矫捷,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颤悠悠地站起家,撅着小肥屁股探头朝窗外看。
奶娘笑着道;“三番六坐八爬,七女人扶着窗台能站一会。”
傅书言竖起耳朵听,这婆子竟日调三斡四,杜氏性子绵软,柔嫩寡断,遇事没主张,事事都听这婆子的,心底直点头,婆子今儿说的有几分事理。
傅书言现在是小奶娃,睡梦中口水都淌出来,迷含混糊地,不知睡了多久,闻声有说话声,眯眼,瞥见她母亲杜氏出去。
“是,太太。”奶娘承诺着。
杜氏低头看着女儿,抓起她的小手,看指甲光秃,眉眼和顺,宠溺地问;“又吃手指了?”
男人挑逗声,“不是这个意义,是甚么?”
说着,脱手替杜氏宽衣解带,地上丫环见状,溜边退出去,掩上门。
杜氏跟蔡妈说了一会家务事,打着哈气,“我累了,安设了。”
往前头去看的小丫环返来,小声笑道;“前头那些男人高谈阔论,奴婢看正喝到兴头上,没时候结束。”
杜氏软糯的声儿,“乔家表妹几年没来了,母亲着人稍信,传闻要来,这几日欢畅得甚么似的。”
前厅喝酒,彻夜达旦,傅家远道来的亲眷,借住徐府,有天孙公子喝多天晚,过夜偏厅。
“这小蹄子敢勾引主子爷。”杜氏蹙眉,捏紧了绣帕。
杜氏好笑,道:“老爷,奶娃娃能有甚么愁事。”
说着,靠近傅书言的小脸,酒味刺鼻,傅书言小眉头微皱,傅鸿对杜氏道:“你看言儿睡着了,还皱着眉头,仿佛有甚么不高兴的事。”
庆国公三老爷傅鸿含笑道:“趁他们酒醉,我溜返来了。”
总算消停了,好久,杜氏声音娇慵,软绵绵的,“妾想再给爷生个儿子。”
“趁现在余暇,我消停吃一口,一会又要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