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先生叮咛,门生领命便是”梁子俊还当陈青跟他开打趣,当下便假装懦夫断腕般喝下那碗在他看来不甚甘旨的补药。
梁子俊盯着那碗稀糊糊半晌问道“这是甚么补药?”
陈青可不管梁子俊现在想啥,若只是衙差报录还可称病不出,县太爷和刺史都来了,即便有伤在身也得抬出去见礼。
一到县城便满耳尽灌梁三爷传言,想来断腿是假避祸是真,本是存了戳穿的心机,逼也要逼他进考。此时却不由窜改主张,放下茶盏轻声疑问“哦?另有此等祖训?世人皆道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入仕报效朝廷,却不知梁家竟是这般豁达。但以仁兄学问就此止步科举却也可惜,不若罢休一搏,做一忠君爱国之士如何?”
若非他成心拉梁子俊入仕,就凭陈青刚才那般口出大言就能治他个不敬之罪。但此时再听这含沙射影的委宛解释又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陈青隐在一众家人身后,接到梁柏达表示冷静退回院子,三两步跨进屋内揪起梁子俊喝道“你就作吧!连刺史都登门了,看你此次还如何蒙混过关”
来之前,他便假想过梁子俊会借口遁藏会试想尽各种手腕,以他对梁子俊的体味及多方刺探,此人城府极深,又长于藏拙,想必早已洞悉此中短长干系,不然就凭小小乡试解元怎能让他这个从四品官员切身报录?
绯袍男人轻笑一声,这家伙公然不好忽悠,若非看中他的小聪明又岂会力排众议非要拉他入场?凭学问,梁子俊考卷用心藏拙非是解元首选,但舞弊一案本就是场博弈,若选个只知读书的笨拙蠢生,即便他故意关照怕也得不了好,要不然又怎会挑上梁子俊?
陈青忍着胃部不适共同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还要听些三姑六婆明贬暗褒讽刺他不懂为妇之道。
“无恙又如何?他想借我上位,就不怕我反咬一口?”梁子俊冷哼一声,面上模糊透出一股狠戾。
“先生叮咛的毒~药”陈青这几日被梁子俊折腾烦了,刚好借机整治他一顿,看他拉到手脚虚软另有没有力量调戏他?
隔天,梁子俊的恩师还特地上门来看望摔断腿的门生,师生二人窝在室内私语半晌,最后只听一声痛骂“胡涂!”恩师拂袖气哼哼走了,临走前还指着陈青鼻子经验道“不与正道!给他下碗砒~霜,毒死这混账算了!”
梁子俊接连在家装病早就躺的浑身乏累,何如做戏要做足,只得按捺住性子持续窝在家中接管各方亲戚的慰劳。
翻开衣柜,见到一柜子脏衣服后,陈青也不由傻眼。这些日子他可一次都没给梁子俊洗过衣服,是以才会是本日这般局面。
被这胆小包天的小子俄然来上这么一句,恰好岔开话题,避过了郎中查抄。梁子俊松口气的同时不免为媳妇担忧,若刺史真治陈青冲撞之罪,即便撕破脸也要保他安然无恙。
“有事一会儿再说……”陈青当下合上柜子,从本身阿谁衣柜中翻出一件长衫披在梁子俊肩上“现在只好如许了,若穿戴分歧体还不如抱病在床”
梁柏达被陈青那句话吓的不轻,内心想着陈青可别这时候犯倔,不然子俊轻则判刑,重则拖累百口问罪!忙眼神表示他别轻举妄动,才拽着吓软腿的老三步出堂屋。
梁子俊也蒙了,摆布一思考猛拍腿叫到“娘的!这个损贼”
“即抱病在身,就不要行这些虚礼了。一别数日不见,仁兄可还记得鄙人?”绯袍男人笑吟吟上前,搀住梁子俊臂膀扶他靠在床头。
梁柏达作为大师长,在一众惶惑不安的家人中踏步出来,先是迎了报录人进门,分发过喜钱才安排桌椅酒菜宴请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