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看向辛嫔:“娘娘生的六皇子,还不晓得他的性子?拿娘娘当祖宗供着,娘娘让他站,就是天高低刀子他也不敢走啊。”
辛嫔怔怔地看着一个处所,不说话。
此时听了邢夫人的问话,她缓缓地解释道:“昨日我罚他时,并未下雨。到厥后下雨了,我忙着做针线,不晓得他仍站在雨中未走。”
辛嫔先是吃惊再是沉默,不晓得想起了甚么。
辛嫔像是猫被踩中尾巴一样,俄然神采一变,起家声嘶力竭地喊道:“不是半年,是十二年,十二年,我等了足足十二年!”
辛嫔坐在主位上,看着上面的人,一脸无法地说道:“嫂子,你好久不进宫,这又是说的那里话?”
邢夫人不接她的话茬,绷着脸持续道:“我们邢家固然家业薄弱,只开了几个镖局乱来饭吃,手底下也不过是一帮卖夫役的弟兄,但请娘娘放心,六皇子如果到了我邢家,我的儿子是如何,六皇子只会比他更好,必会吃好穿好,不叫他受了委曲。娘娘既叫我一声嫂子,还请娘娘心疼我一回。”
邢夫人过了好久才带着颤音说道:“是,娘娘刻苦了,都怪我们没本领。”
邢夫人像是被雷击中普通,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邢夫人仍不罢休:“娘娘可晓得他因何抱病?大夫说他是外邪入侵、心伤神扰、发热恶寒。当时一听这话,臣妇就想起来镖局的一名兄弟。那兄弟与六皇子一起去的南丘,返来以后对我和你哥哥说,六皇子太能刻苦了,一起上跟着他们那些糙男人,睡荒庙,睡马厩,吃冷馒头喝凉水,半个苦字都没说过。”
邢夫人跟着她的目光打量一下这辛夷宫,忿忿说道:“娘娘只是好吃好喝地坐在宫中等了半年,可想过这半年里,起儿为了那些东西又受了多少苦,做了甚么?”
辛嫔已感遭到她绕了一圈,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便端坐正色道:“起儿如何了?”
辛嫔喊过以后,身子一软跌坐回椅榻,拿袖子掩住了面庞,胸口狠恶地起伏,传出一阵悲苦的抽泣。
邢夫人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现在虽将养出些大户人家娘子的模样,但贩子妇人的做派她不是不会。
这句话就像那点炮仗的火苗,邢夫人一拍大腿嚎上了:“如何了?我那外甥,提及来是个皇子,昨日却病倒在宫外,孤零零没小我发觉,若不是赶上个美意肠的拾褴褛的,将昏倒中的他送回了我们邢府,现在还不晓得如何样呢,你听听,说出去谁信赖他是个皇子?”
辛嫔与哥哥邢自修很早便没了父母,嫂子进门后,一向将她这个小姑当作女儿娇养,真真是应“长嫂如母”这句话。
邢夫人见她这模样,神采寂然,像是被抽掉了统统力量。
邢夫人临走前,转头看向这都丽堂皇的宫殿,主位上的辛嫔显得娇小而荏弱,她想了想,最后说了一句道:“都说是长嫂如母,本日我拿大再说一句,臣妇也是有儿子的,娘娘如果再这般,寒了起儿的心,今后想起只怕会落了悔。”
她说完这句话,不再看对方的神采,抬脚离了辛夷宫。
“臣妇还犯胡涂,六皇子莫不是因为一起驰驱才受了风寒?谁知我方才进了宫才晓得,本来昨日他还被娘娘罚了个静思己过,站在那大雨中淋了好久。娘娘,起儿到底犯了甚么错?要你将他罚在那大雨中淋着?六皇子从南丘驰驱回宫才几日,你如何能狠下心?”
邢夫人听了她的话,神采上是遮不住的喜色:“好好好,娘娘不肯给,臣妇没那福分,也不敢再要了。只是娘娘不心疼我这嫂子就算了,还请娘娘百忙当中,心疼心疼你的亲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