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脸刀疤俄然一声大喝:“混账,这么久才上一盘,我们这些人如何够!”店小二本就惊骇已极,双手不住颤栗,一听到这声大喝,双手一软,手中盘子微微外斜,很多汤汁流到了桌子上,恰好有两滴洒在左脸刀疤裤子上。店小二吓得魂儿也没了,连声道:“大爷饶命,小的这就帮您擦洁净。”取下肩头汗巾去擦他裤上油渍,刚伸脱手,左脸刀疤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他手腕,将那只手按在桌上,抓过一旁大刀,手起刀落,店小二两根手指头已然分炊。店小二当即痛得鬼哭狼嚎起来,响彻酒楼。
古钺聪已将酒倒好,说道:“中间不喝酒,如何动起手来了。”吴仁义愤怒已极,苦于左手仍与古钺聪相握,没法得脱,右手枢纽也脱了臼,使不上力。他干脆不挣扎了,说道:“那好,我们干了这一碗再分离。”右手在桌上一杵,接上枢纽,在酒碗上扇了一扇。古钺聪心下起疑:“他本身喝酒也要扇?”当下不动声色,只见吴仁义缓缓端起,说道:“来!”酒到半空,手腕蓦地一转,那碗酒水忽向古钺聪颈项倾泻而去,他怕古钺聪再夺碗接酒,指上运力将酒碗捏得粉碎,同时一脚踢翻身前桌子。
古钺聪道:“方才我们一人喝了一碗,这一碗,我们干了。”伸手去倒酒。
王易武瞅着酒碗道:“不消白不消。”
吃了半晌,王易武忽对左脸刀疤道:“仁义,人家给我们让酒,还不畴昔伸谢。”
玄颠闻此,忖道:“这是两句江湖暗语,不知是甚么意义?”
吴仁义也是微微一怔,随即道:“好本领,请喝罢。”
吴仁义方才扇酒、捂鼻子的行动,古钺聪瞧得一清二楚,说道:“既是中间请酒,何不先喝一碗?”
这一回酒水与古钺聪相距极近,目睹就要尽数洒在他身上,古钺聪暗道:“是甚么短长毒物,让你本身尝一尝。”说道:“还是你喝罢。”左手腾空一掌,洒下的酒水蓦地疾升而上,向吴仁义迎头浇去。
未几久,只见方才劝玄颠分开的店小二双手紧紧捧着一盘红烧肉,战战兢兢走上楼来,他一见玄颠藏在屏风前面,只道他不敢出去,冲他微一苦笑,又努了努嘴,显是在说:“别逞豪杰啦,快走罢。”好轻易走到大厅,四下看了看,对古钺聪这边厢道:“客长,对不住了。”见古钺聪等人不作声,这才移到王易武桌上。
古钺聪面不改色,说道:“该我了!”提起坛子,正待自斟一碗,吴仁义抢先拿过酒坛,说道:“既是鄙人请你喝,自当我来倒。”倒了一碗,仍伸左手在酒上成心偶然扇了一扇,古钺聪见他行动与方才一模一样,知他这两个手势必然有鬼,但那酒水并无毒,不待吴仁义去捂鼻子,伸脱手来与他握住,从旁取过一个空碗倒满,说道:“不敢劳兄台脱手,鄙人本身来就好。”倒了一碗,仰脖子喝干。
吴仁义端起一坛酒,走到古钺聪这边厢,砰一声放下酒坛,倒了满满一碗酒,仿佛觉着那酒气味太烈,一手在酒上扇了一扇,另一只手捂着鼻子,过了半晌,大声道:“喂,这里谁是头儿?”何胡来四人不动声色,乌氏六兄弟倒是紧握碗大的拳头,瞪目而视。古钺聪笑道:“中间要跟我们喝酒?”
本来,左脸刀疤姓吴,名仁义,是鬼影阁的大弟子,只见他微微一愣,问道:“师父,可用走火?”
这一下快如闪电,洁净利落。何胡来、乌氏六兄弟无不大声喝采,连鬼影阁弟子也有很多人忍不住喝采。
经此一闹,那店小二哪还敢给古钺聪这边厢上菜,转眼之间,王易武三桌已上了八盘牛肉,一大盆红烧肉,古钺聪这边厢除了几个空碗,连杯茶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