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乙道长微浅笑道:“师姐,你我之间的事,暗里告终就好,何必在世人面前现眼。”
圆通点头道:“小僧觉得,既是武林大会,若甚么都严加限定,大师不免束手束脚,难以发挥,小僧既做公证人,现在就做个主:刀剑无眼,胜者王之,只要不伤人道命,擂台之上谁站到最后,谁就是胜者,就是武林盟主。如果哪个有贰言,那就是主动认输,也不必在擂台上露脸了。”
玄智方欲再说,玄悲拦住道:“削发人早无争强好胜之念,小兄弟说我少林不及普渡寺也罢,强于普渡寺也罢,岂足介怀?”
陆行云打断道:“你已不是公证人,差人端端茶倒倒水就是了。”
圆通悄悄荡开僧袍,环顾世人道:“普渡寺圆通初起码林,获咎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大师既请小僧主持大会,小僧也就却之不恭了。各位千里迢迢来此,当然不是为一睹武林中谁更德高望重,谁更慈悲一些,大师为的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想看一看谁才是当今武林第一妙手,不知,小僧这话对是不对?”
少林群僧再能哑忍,也都忍耐不住,纷繁上前呵叱。玄智道:“陆掌门,古语云子不教,父之过,此子再若不教,今后必成太乙北斗之苦。”
静仇师太青钢剑连晃,已在媚乙道长印堂穴、俞府穴、人迎穴刺出三剑,伎俩奇快,虽是三剑,却一气呵成,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白线,很多人忍不住大赞:“这是甚么剑法,好短长!”
静仇师太面色枯黄,身形干瘪,一身灰色素衣,眉间满布风霜。媚乙道长丰韵聘婷,盛饰艳抹,一眉一眼风情无穷。两人往擂台上一站,一个如同夏季枯柴,顶风而立,一个好似花间胡蝶,翩跹惹目。世人均想:“若不是亲耳所闻,谁会信赖两人是出自同一师门?霄凰庵微风月观的名字非常耳生,他们是何时呈现在江湖?两人有何种深仇大恨,竟如此急于冒死?”
群雄一声惊呼,暗叫:“这一剑是如何避过的?”也有很多人忍不住想:“如此仙颜的女子,脸上被划上哪怕一丝血痕,那可真是罪恶。”
玄智敢怒不敢言,只得道:“陆掌门,请站出来讲句公道话。”
陆守义一愣,正想说甚么,陆行云大怒道:“老秃驴,你们武功一无是处,耍嘴皮子倒是天下无敌,我太乙北斗与你少林齐名,当真是奇耻大辱,我看,这和尚庙无妨今后散了,都到普渡寺托庇安身罢。”
静仇师太道:“上来!”
陆守义矗立在太乙北斗派前,只觉儿子和玄智所言均有事理,一时候不知该说甚么,几次张口语言,终究没说甚么。
媚乙道长看她很久,说道:“看来本日我不上来,你是不会罢休,罢了。”左手握着拂尘,右手捋了捋碎花红袍,袅袅娜娜登上擂台。
此言一出,群雄又一次群情纷繁,均想:“如此一来,少林本日岂不要血流成河了?”但圆通已有言在先,谁有贰言,谁就主动认输,这时候说话,无疑是抽本身耳光。况群豪既来此,则都有望光亮正大克服仇敌,谁也不想主动认输。一时候,群豪竟无人说话。玄悲道:“师兄此举……”
媚乙道长不但不脱手,反将拂尘往腰间束带一插,不急不缓道:“有那么多么,师妹记性不好,早都记不清了。”
静仇师太显不肯与面前此人多说一个字,大喝一声,纵身向媚乙道长扑出,手中青钢剑顷刻间递出十余招,招招直取媚乙道长关键。世人听到甚么“以慰霄凰庵六十四条性命在天之灵”,均是一惊,心忖:“六十四条性命?七十三年前,太乙北斗三弟子王兆伦勾搭朝廷狗官攻打太乙北斗山,殛毙太乙北斗三十七名弟子,厥后人无不引为武林惨绝人寰之血案,何故霄凰庵中六十多条性命,我等竟涓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