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壶浊酒
李格非、晁补之几个的心是完整塌了，如何也没推测事情会到这个境地，他们聚头喝着闷酒，桌上的盐酒腰子是涓滴未动，李格非心中堵抑，拍起案来就想去送送韩忠彦，不过被陈师道几个硬生生地按了下来，当然，最首要的还是王素卿在中间拦着。
“陛下。江淮数余万百姓，先朝数十位国士，皆毁于韩党之手。先太后仁慈恕其等罪罚，可其等不知改过，反变本加利，试问陛下若不除首恶，何故向那枉死的江淮百姓交代！又何故向先帝英魂交代！”
可俄然间，远处响起一阵笛声，轻悠悠的，像是坐划子儿里荡，即便她们出身书香，但还是没能辨出是何种乐器，不容她们多想，紧接着就跟上一阵稚嫩的童声。
她们俩都不自发地撩开车帘去看前头的马车，那辆只要一人在坐，并且只准一人坐的马车，孤零零的、在坑洼的小道上颠簸。
“嗯？”几个娃娃都是睁着大眼睛瞧这白胡子老爹，身后的苏进也是站了起来。
苏进此次没有吹笛，而是把它背在身后，紧紧的握住。
“世态炎凉啊，想着老爷之前对他们诸般照顾，可现在竟然连一个送行的都没有。”
“小娘子没出去，就在后厨务庖，我们拦也拦不住，昨晚返来就如许了。”
“你说甚么意义？这韩相才刚走。你这门面倒是换的挺快。”
“商户苏进为国忠义。为民肝胆，此次抱屈入狱多为不易，故特赐银万两。布千缎，以资鼓励……”
倒了，都倒了。
“老伯要吃吗？这米糕可好吃了。”
……
儿歌一遍一遍的唱，也不知为何，当马车行到前头的一处草亭时，眼睛蓦地间便是酸了起来，俩老妇看出去，那粗陋的草亭里，七八个孩子正围着一墨客唱，那墨客点头浅笑着，将石桌子上的糕点拿给他们，他们便很高兴的拿去分了。
晚风，从草亭楣子里渐渐的穿过，润下落日的黄色，使得青白袍领上的褶纹更深了。
于此而对的。曾府里已是门结彩缎，廊挂灯笼，府里府外来宾杳至。恭贺如云，乃至在门口都有是以而拌嘴的。
“天之涯，地之角，厚交半寥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韩忠彦起家一别，待走到那小女娃中间，却停了下来，“再给老伯唱一遍可好？”
他这一说，几个孩子骨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拍拍屁股灰，排成排。这时的落日，更斜了，映在茵茵草褥上，也映在他们红扑扑的面庞上。
这话问下来，底下鸦雀无声，一朝的文武把视野聚焦到那三省首辅身上，元佑党人就更严峻了，陈师锡内心犯嘀咕，看天子这意义，应当是要放一马了，但是当他回过神时，大殿里已盘桓起了韩忠彦那惨白的声音。
“宰相大人可有何说的。”
“你也送月饼？怎得甚么事儿都跟我赶一块去呢。”，“你这话甚么意义？”
上席的曾布起家把酒，大有力挽狂澜之态。
“在这做甚么。”
“韩相！”
她这话出口，李格非也只要感喟了。
“韩相！”
比及马车出了很远了，远处才有陈家的伴计跑过来，气喘吁吁的。
韩忠彦已是一身显赫卸去，眼下，就一件青白的圆领宽袍穿戴，并且是浆洗过的那种，吵嘴的头发梳的倒很紧密，一簪贯之，至于别的……就别无别的了，其身后的妻儿皆在车辕前等着，看他们翘首以望的模样，怕多有担忧在怀。
饮下。
韩忠彦沉郁的眼神一向盯着苏进，并没有迎杯，反道，“若为道别，那此酒，不喝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