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天子问话,骆养性不敢不答,只能硬着头皮将实在环境说出,一说完就再伏低一些护住脸。
骆养性心道好险,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护住了脸。
万历天子听得懂他的话,对于骆养性说话谨慎谨慎他是早就晓得的,是以也不觉得意。
不管魏国公是不是真的想造反,骆养性晓得,魏国公完了。
骆养性菊花一紧,慢慢道:“臣才疏学浅,不明真意,不敢胡说。”
万历天子点了点头,说道:“算你敢说。现在内阁当中,辅臣就他一人,朕要你盯紧了他,每七日一报,朕要晓得他的统统意向。”
万历天子想了一想,说道:“那你还担忧甚么?”
万历天子的目光立即锋利起来,沉声道:“徐弘基也是东林的?”徐弘基就是现在的魏国公,万历天子现在不再用魏国公三个字,而是直接叫名字,明显心中已经决定魏国公一脉的运气。
李三才已于本年仲春已经丢官离职,但骆养性话语中仍将其当作漕运总督对待,万历天子竟然也不奇特。
公然一个寺人声音说道:“臣这就传旨。”
“那徐文爵是如何回事?他在国子监叫着要杀朕,他来做天子,搞得朝野震惊。朕不能被人蒙在鼓里,骆养性,你要给朕说实话。”
骆养性没有出声,他晓得这话不是对他说的,固然殿中看起来只剩下他和万历天子。
过了一会,万历天子气喘平了,才持续道:“抓捕魏国公的事,有甚么难处吗?如果有,就趁现在说,今个不说,出了娄子你别来求朕。”
骆养性心中发苦,却又不能不说,低声道:“据臣所知,叶向高便是东林一党,凡与他靠近的,皆东林一党。”
公然不出所料,‘砰’的一声,万历天子大怒,狠狠的摔了一个茶碗,碎渣溅到骆养性的手上,把他的手划了个小口儿。
骆养性敢接话?当然不敢,只能伏在地上默不出声,听着万历天子喘粗气。
“嗯,你跪安吧。”
“臣不知,臣无用,臣只晓得,徐弘基索来和顾宪成他们一帮东林人来往密切,传闻制作东林书院的时候,他还捐赠了钱物。以是臣担忧,一旦魏国公狗急跳墙,联络李三才和赵钦汤,到时就会有天大的费事。”骆养性拐了几个弯,终究把担忧说了出来。
不过让走就从速走,不然一会再问甚么事儿出来,可就真是要命了。
可逼他又有甚么用?莫非真的把那些地主和富商们一扫而空?那些但是大明的根本啊,谁敢乱动?就算是万历天子,也不能无缘无端脱手,不然他这个天子之位也坐不稳。
万历天子沉默了一下,说道:“下旨,朕赐总督河道刘士忠尚方宝剑,让他密切重视漕运诸军意向,如李三才等人有异动,可先斩后奏。传旨南京刑部尚书李祯,让他密切重视两河粮仓,一但有异动,立即擒拿统统人等。传旨兵部,令山东、河南、湖广、江西、浙江诸军,重视南京诸军动静,一旦有变,立即进驻平叛。”
万历天子昂首望殿顶上的盘龙纹饰,喃喃自语道:“东林书院,顾宪成,东林党!嘿,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体贴,是这付春联吧。”
骆养性道:“臣担忧的是前漕运总督李三才、应天粮储赵钦汤,据臣探察,他们都是东林一脉,兵马赋税都在他们手上,万一如果有甚么异动,臣怕不好清算。”
万历天子嘿嘿一笑,说道:“这春联好啊,好就幸亏他们自视甚高。好就幸亏他们把朝廷大臣们该干的事揽在本身身上,好就幸亏看起来他说的仿佛是对的。骆养性你说,顾宪成这副春联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