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毓看着那背影,心中感慨,此前一向不知师尊与南宁王为何都看这少年,但眼下他竟生出了跟从在其麾下的心机。
凌毓一颗心被他吊到嗓子眼,颤了一下又落了归去,终是松了口气,心头不由痛骂,又有些打动,便走上前去,对李长安见礼道:“鄙人传闻飞流宗命魂塔中守灯者皆是宗门有罪弟子,那塔中阴煞之气极重,凡人沾之便会大病,纵修行人在此中,能运转真元抵挡已是万幸,再无闲暇修行。”
姒飞臣神采微变,并非因那从未听过的悬剑宗之名,而是因为李长安此举,已撇开王令,直接以本身身份来应战他这个青州少主。若在常日,他完整不必理睬此等知名小卒,但眼下,面对这个辟海境下的战书,这场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的约战,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该,也得应!
李长安皱起眉头,他惹上四宗,四宗如何抨击都只能冲着他一人罢了,放在姒景陈身上又分歧,姒景陈在青州辛苦运营好久,大部分根底都在人眼皮子地下,四宗权势庞大,要对于他的手腕不要太多。
“大殿动手腕不错,只不过太阴损了些,若我按你所说去做难道背上无数骂名!再者,南宁王对我以友相待,我李长安何必去你部下当个主子!”他大马金刀坐在銮辇之上,手抚那铜雀扶手,大笑道:“虽有些硌手,但也还拼集,景陈兄不在,南宁王的位置我替他先坐了!”
倒是其别人没带成见的赞了声:“兵刃加身面不改色,此人好胆魄!”
凌毓晨间本就受了内伤,此时气急攻心,不由头昏脑胀,面前一黑,脚下几乎没站稳。
李长安闻言,心中嗤笑,看向姒飞臣的銮辇道:“听闻天子一言九鼎,姒家虽非天子倒是一地之君,一言七鼎起码要有。我原觉得你这位姒家大殿下的话该有个五鼎重,但如何大庭广众之下,说话却与放屁无二。”
李长安公然点头道:“这战书我不接。”
“够了。”銮辇中传出姒飞臣冷冷的声音,他起家走出,挺身如剑,站定对李长安道:“李长安,此回择道种,三十人名单中有你一名。”
“有话就说。”
姒飞臣见他停顿,便又道:“你若弃暗投明,孤可作保让留你一条性命,不过飞流宗中有八人因你而死,你活罪倒是免不了,便断去八指,去命魂塔中守灯百年吧。”
凌毓厉声喝道:“王令至,如南宁王亲临,尔等安敢以下犯上!”
越小玉怔了怔,赶紧急点头否定,又忙辩白道:“他不会如许的……”
话没说完,他不由语气一顿,只因李长安已拂开衣摆坐上銮辇。
凌毓毫不让步,目露杀机,拔剑道:“你对王令出言不逊便划一于冲犯南宁王,该当何罪!”
李长安大步向前。
銮辇边,姒飞臣面带浅笑,“识时务者为豪杰,你能觉悟也算不晚。你是修行人,寿元远超凡人,百年工夫再命魂塔中闭关,也不算荒废……”
李长安微微一笑:“鄙人在最末。”
钟兴略微踌躇,便和其他几人跟从厥后。
李长安挑了挑眉,本来已晓得姒景陈处境不佳,但听姒飞臣口中所说,环境比他设想中还要卑劣一些,不由问道:“如何个众叛亲离法。”
有人嗤笑道:“此子与南宁王干系匪浅,姒家大殿下恰是无由挑衅,他却主动冲撞,真是自找费事。且看他如何结束。”
“放行吧!”那红色开通兽旗金色銮辇边上,姒飞臣的贴身侍卫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