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略带腥气冰冷湖风,垂垂明月西坠,东方暴露一丝鱼肚白,湖边也垂垂漫起寒雾,目睹是将近天了然。
又接连由下往上指向其他铜钱,一一说道:
凌毓看完卦象,昂首对李长安正色道:“乾卦为六十四卦之一,但实际上远非掷六十四次便能呈现。前三卦所示应当便是已产生之事,你且看看。”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凌毓面色一变,呆若木鸡,口中喃喃道:“坤卦。”
他蹲身谨慎拾回六枚铜钱,从怀中摸出一个碧瓷小瓶拔开红绸塞子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紫色丹丸吞服后,便原地打坐调息起来。
待日出东方,朝霞漫天,李长安眼中终究耸现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落于湖岛当中,此山之大一眼无边,火线下岸处舟船并行如织,修行人与武者熙熙攘攘如同蚂蚁。
李长安沉吟不语,按卦象来看,潜龙勿用为何意他并不晓得,但九二所示的“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倒是说准了,非论他交友的南宁王或宋开,都能算得上是“大人”。
二人正说着,中间一艘木舟载上一名皮肤泛着金属光芒的魁巨大汉,蓦地吃水一沉。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凌毓立在舟头,感慨一声,随后对李长安道:“处所到了。”
梢公仿佛没想到那人身材如此沉重,一时候没反应过来,仓猝用桨击岸,嗵的一声,木板颤抖,那六枚铜钱被震得翻了个个,由“大通元宝”四字齐齐变成刻着刀耕火种的背面朝上。
凌毓站稳脚根,缓了好一会才擦去鼻血,衰弱道:“不算了,不算了,算不出来。”
凌毓道:“也对,是我着相了,虽成事在天,但谋事还是在人。”
而九三所示:“君子整天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是说勤奋不辍,时候自省,虽处境艰险,但也能化解灾害。不由心道,现在他被数宗记恨,算是费事缠身,按此卦象,莫非能够化险为夷?
李长安道:“此言非虚。”
凌毓没有解其他五卦,而是指着最上一枚铜钱道:“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