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转头对他淡淡道:“归真道?不过蝇营狗苟之辈,好使鬼蜮伎俩,为达目标不择手腕,还不如魔道直接利落。”
“只不过南宁王麾下就只剩几个老弱病残,年青一辈中实在无人可用,只好拿此人充数。”
钟兴嘲笑,“那如何不见师尊传我六爻之术,又如何没赐我六枚大通母财?”
石阶上,凌毓看着李长安平静的神情,想起山下他说的“我来做你们主心骨”,心中竟安宁了三分,苦笑一声,走下石阶。
李长安不言不语,向飞流宗一行人走去,黑沉沉未开锋的刀刃拖地,泥土翻卷,带出一道深沟。
啪的一声,凌毓手掌扇过钟兴脸颊,留下五指清楚的红印子,钟兴却也不抵挡,对他嘲笑道:“怎的不是狗屁不通,不然我按经文所示,如何迟迟不能蕴灵,你是师尊亲传弟子,天然不知我们的痛苦。”
见这黑脸大汉嘴角衣衿残留血迹,胸腹已无起伏,他蹲身欲要试游学义脉搏,一边神采木然的钟兴终究回神,冷喝道:“你现在还来做甚么!”
飞流宗那几个弟子脸上也略有担忧,待真人脱手惩戒,他们便将柳浩丢出来顶罪。
听闻熟谙的声线,凌毓转头看去,那谷中走出之人身带三把刀,极有辨识度,恰是李长安。
他面色灰败,却不是受甚么药效影响,而是当真吐出了埋没在内心的实在设法。
疏忽不远处飞流宗弟子的冷嘲,李长安低声对凌毓道:“不过分隔半日,如何就成了这般环境?”
飞流宗弟子哈哈大笑:“这位道友说得没错,就算柳浩在你面前引颈就戮,你还敢脱手不成?”
凌毓吃了一惊,焦心道:“不成鲁莽!”
“请云庭真人脱手!”钟兴再度高喊,但仍没产生半点异状,望仙台下鸦雀无声,死寂得让人绝望。
李长安道:“我不求人,不求六合,也不求谁赐我资格。”
但这回,埋头咒并没起效,钟兴还是惨淡笑道:“命若富,拾得白纸变成布,命若穷,掘出黄金化作铜……我钟兴平生盘曲,生为流民,好不轻易踏上修行路,一心帮手南宁王,现在却落得如此地步,当真命数使然。
李长安皱了皱眉,起家回望,便见柳浩躲在飞流宗几人身后,又昂首看凌毓神情失落,朗声道:“凌兄,下来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