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沉默,诸人的神采也都尴尬起来,贾蔷自知讲错,心知这些人越是门楣式微,反而愈要面子,他忙道:“总之,元平功臣那边才是借银子大户,他们和我们不能比。我们都有祖辈留下来的根柢,他们名头倒是清脆,实惠半点也无,很多人家端赖在户部亏损空度日。以是,这一次主如果针对他们。
却听这个时候,贾蔷迷惑道:“政老爷,就我所知,我们仿佛没有将折子直接呈给天子的权力。除却封疆大吏以外,京中也只要寥寥一些人,才有此能为。既然如此,我们上书后,折子就会先送到军机处,而赵国公,却一向都是军机大臣。他当然不敢扣押折子,但只要将这份折子压上几天,事情的严峻性,就会大打扣头。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顺天府?”
说罢,坐去了上座右位。
贾蔷点头道:“在很多人眼里,我只是一个佞幸之辈,空得一名头罢。兵马司之事,确有很多事请教。”
柳芳呵呵笑道:“蔷哥儿,此事就按你说的办,稍后我们就去。这一次,必然要狠狠咬下元平功臣一口肉不成!不过,我还传闻,你师父就是新任户部左侍郎林如海,现在正要追缴亏空,是真是假?”
不过,他喜好……
这是要逼死他啊!
便是贾赦,脸也阴沉下来,因为他在户部也偷偷借了五千两银子,至今未还……
贾蔷点头道:“去宗人府,那就是私了。且大宗正忠顺王李祐与我家有私仇,必不会向着我等。去顺天府,倒是公办。即便是赵国公亲孙,亦是大燕子民。王子犯法,尚且与百姓同罪,更何况一个赵国公的孙子?吾尝闻,顺天府尹韩综刚正不阿,简在帝心,最恨权贵后辈横行犯警。想来,他能为我等讨回一个公道。”
王子腾闻言眉头一皱,沉默稍许后,缓缓点头道:“怕是会给赵国公家做个顺水情面。”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贾赦闻言,恼羞成怒,自发在诸家勋贵的面前丢了大脸,就要破口痛骂,牛继宗却俄然问道:“那依你之见,我等当如何为之?”
荣国府,荣禧堂。
贾蔷倒未纠结这些,随便寻了张空椅子坐下后,就听贾政对王子腾等人道:“赵国公府一而再,再而三的尽情殴打我等子侄,是可忍孰不成忍。明日一早,我等就联名上书,要求朝廷彻查此事。”
独贾赦满面嫌恶,道:“我们如许的人家,竟然跑去衙门打劳什子官司,也亏你想得出来!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此言一出,世人面色无不骤变。
看模样,也都没少欠银子……
贾蔷进入堂屋中,昂首劈面先瞥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荣禧堂”。
此事贾蔷没甚坦白的,点头道:“正有此事,且就在今晚,第一笔亏空已经入了账。是我先生的座师,翰林院掌院学士明大人,静庵公,亲身奉上门的。”
贾蔷点头道:“爵爷为长辈,天然能够。”
王子腾淡淡看了二人一眼,道:“先提闲事。”
贾蔷的年纪官位当然不值当他们如此,可贾蔷毕竟是宁府袭爵人,凡是知礼者,都不会怠慢。
谁料,屋漏偏逢连夜雨,朝廷这个时候又追缴起亏空来。
而贾赦,只能坐右边交椅上位……
如果先前在宁国府得的那笔横财能保得住也罢,但是,那日进宫,天子的雷霆大怒,唬的他几近肝胆俱裂。
贾政与贾蔷一一先容道:“此为镇国公府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牛伯爷,此为理国公府现袭一等子柳芳柳爵爷,此为齐国公府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陈老爷,此为治国公府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马老爷,此为修国公府世袭一等子侯孝康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