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之上,一艘客船内。
贾蔷也风俗了,又对一向暗自等信儿的梅姨娘道:“一会儿我就去寻陈大人,只在狱中照顾,不算难事。”
年关将近,她这个管家姨娘事情繁多,担搁不了太久。
贾蔷闻言,猜疑道:“老太太?她对我很好么?”
贾蔷自无不成,又安抚了香菱两句后,与黛玉、紫鹃、雪雁一道出了客院。
……
看到贾蔷出去,封氏挣扎着要起家,给他叩首。
“老妇给大爷叩首谢恩!”
自前堂回到客院,贾蔷再见封氏时,这个不幸可悯的老妇人正躺在一张软榻上落泪。
薛明闻言,细心想了半晌后,感喟道:“即使如此,又能如何呢?”
贾蔷闻言,顿住脚步,游移了稍许后,摇点头道:“不必了吧?我的环境你又不是不清楚,没谁好送的。我娘舅他们,也不好劳姑祖丈派人单跑一回,算了……”
梅珍闻言,一向紧皱的眉头又加深了些许,缓缓道:“江南传闻,贾家良臣公子,白衣幸圣驾,高山刮风波,一身搅动都城风云,山崩地裂。原我只觉得是讹传,不想这位良臣公子入江南后,甫一露面,就累得梅、冯两家流浪,本是扬州乡望之族,累世清名,现在却落了个抄家问罪的了局。此子,实在让人惊惧。”
梅姨娘走后没多久,黛玉对贾蔷道:“我们也走罢,让香菱和她母亲多相处相处。”
“哼!”
香菱“呜呜”的抬开端,哀怜无助的看着贾蔷。
目睹黛玉小脸又变了,贾蔷判定换了话风。
若非担忧他归去后不好自处,她又何必着想这些……
封氏只是不该,黛玉用帕子擦净眼泪后,强笑道:“蔷哥儿也不必难为她,不如就以嬷嬷的名分招进家里,单卖力香菱这丫头的吃穿用度就好。如此,岂不两相便宜?”
君不见,贾家政老爷的爱妾赵姨娘的同胞兄弟赵国基,也不过是给贾政和赵姨娘的儿子当个赶马车的主子长随罢了。
贾蔷读懂了她的心机,浅笑道:“你娘这些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现在找着了你,今后也该享清福了。我们家人丁薄弱,就留她在家内里罢,也便宜你不时照顾,我也跟着尽尽孝心。”
目睹火线就要到了分岔甬道,黛玉顿足,看着贾蔷轻声道:“若果然到了难堪时,你可不要嫌费事高傲,不肯寻我爹爹帮忙。你帮了我家很多,我和爹爹都记在心上呢。”
……
梅珍道:“君理兄,薛家和贾家乃累世之亲,听闻薛家大房现在就阖家在贾家做客。有此渊源,君理兄你出面,贾家子总不好回绝。再者,那盐政林如海是荣国公的半子快婿,贾家姑爷。现在执掌的贾家政公夫人,与薛家大房东母乃胞亲姊妹,我和君理兄又有子嗣相约为媒,我那堂妹,还是林如海的妾室……算来算去,大师都是亲戚!何必非要赶尽扑灭?
黛玉闻言,虽遵循礼教端方来讲,贾蔷这番话可谓大逆不道,是贾家的孝子逆孙,可不知为何,她内心没有一丝讨厌感,反而有些羡慕他活的如此得意,如此自如。
黛玉没好气道:“这才是混帐话!甚么叫没谁好送的?别人你不送,莫非老太太你也不送年礼?”
“蔷哥儿,明儿爹爹会打发人送年礼进京,你可要捎带些甚么不?”
“噗嗤!”
又闲话几句后,梅姨娘也就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