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用心不在焉,低低应了一声,目光在春纤身上一顿,便转开眼,心中不晓得如何的,竟有些发虚。只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走下去,便拉了江澄的袖子一下。江澄心中明白,只略说了两句话,便使旁的丫环婆子下去,又笑着拉郑嘉成坐下,对春纤道:“你也坐下吧,林mm夙来待你好的,我们也极喜好她,今儿你便权代她说两句话,也是凑个意义。”
虽见着美少年,但春纤却想起那俊美郎君是谁来。他是当初黛玉千里归家,路途当中碰到的顾茂!数年没见,他生得更加俊美,但身姿矗立,沉寂而有气度,比当初秀逸更添了三分的英朗,便一时没能辩白出来。
不过,还是不痛快啊!
黛玉写得不过几句话,一目了然。
却不晓得,她先前盯着人家,人家也不免往她这里多看两眼。
“我们女人的性子,江女人自是晓得的,前些日子还好,这两日因着思念父母,内心伤感,倒是缠绵难去。”春纤却不放过郑嘉成,一句话又是转到这件事上,看她面皮发情,才渐渐着道:“江女人若能多劝两句,使她放下那些污糟事,想来比我们有效的。”
既是碰到了,虽无友情,到底也要尊敬些。
“你这丫头,更加会说话。”江澄往郑嘉成处看了一眼,见着她垂着头,心中又实在有些腻烦,便也没再做甚么调度,反倒一口答允下此事:“不过总传闻mm所居潇湘馆,清雅非常,早想叨扰一二,只没个由头。现在倒是如了我的意。”
顾茂这些年更加沉稳,心中虽已模糊有些别样的感受,却总归未曾说话。边上的少年年事尚小,看顾茂这个夙来一派君子君子做派的人,此时竟连着看了春纤好几眼,又见春纤生得明丽秀美,内心不晓得如何生出几分庞大,竟张口问道:“方才那位女人,顾兄竟是认得的不成?瞧着倒是秀美。”
郑嘉成见着那玉色笺纸,只以素净墨梅勾画了两笔,唯有素雅,并无半点暖色,心中就是一顿,再偶然用那糕点,只接过来仓促啃了一口,倒是差点噎住。江澄见着她这么一个模样,原是有兄弟的人,倒起了点戚戚之心,便将那笺纸正大光亮地放在桌案上。
“当初父亲与林大人相约,自是父母之命。便当今,我们家也是至心想求,母亲心内虽有分歧意之处,但林女人如许的丰度,无人不喜的,她今后必然会转……”郑嘉成也早想过这些,此时说来,也是四平八稳。
莫非她觉得郑家是古籍书画,黛玉一听到就要心动不成?春纤内心嘲笑,倒是微微躬身一礼,道:“女人迩来所喜,倒是一句诗,我也听得两句,道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想来这便是本心了。”
春纤深深一礼,正待说话,外头忽而就有丫环回话,道:“郑女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点窜一下字句,咳咳,这两天有点hold不住。
想到这个,春纤便与车夫道:“我在这里停下便可。你们自去吧。”说着下了车,与他们银钱了账,本身却往哀乐传来处看去――二三十米以外,一行素白青黑之色压面而来。她便走到边上,故意目送一程,不想才是昂首,忽而见着粉墙黛瓦下,一株大绿柳树旁,正站着一个俊美郎君,生得眉眼清俊,矗立超脱,淡金色的日光洒落下来,生生与他抹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郑嘉成方沉默不语。
“我如何不知。”黛玉先前已是伤感了一回,此时固然心中愤怒,面上却还淡淡的:“他们家内里分辩不清,与我何干?如果先前受了那么一番话,还要暗中许了,那才是自轻自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