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打算已定,王夫人并凤姐才是退下,贾母坐在那边想了半日,才是唤来鸳鸯,道:“前头林家的东西原是列了票据的,且拿过来与我瞧一瞧。”
黛玉探头看去,倒是些好轻巧的玩意儿。七巧板九连环等她平日喜好玩的小玩具且不说,另有些泥捏的面人儿,柳枝编就的小篮子,竹子根抠的香盒儿,胶泥垛的风炉儿等小东西,俱是新巧,倒有几分意趣,平日倒是未曾见着的。她不免生出几分猎奇来,当即就伸手取了一个来,细细瞧了半日,方含笑道:“倒是让你们经心,特特买了这些来,我瞧着很好,原也有几分野趣的。”
“紫鹃姐姐这么说,我就不信。如何这里头都是女人喜好的?必然是姐姐猜出我的心机,特特借花献佛呢。”春纤也在一侧凑趣,笑意盈盈,自有一番灿漫。
紫鹃瞧着忙与黛玉拍了拍后背,因又责怪春纤:“这又是那里寻出来的话,偏让女人悲伤。”
紫鹃与春纤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且与黛玉倒了一盏茶送到跟前来。
黛玉也未几留,只瞧着宝玉拜别,方是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头,心内却有些酸楚,又是考虑了一阵。
当今倒是分歧,贾家清楚已然暴露狰狞之色,饶是贾母常常有所心疼之举,又有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三春等日平常相处的,黛玉赋性聪明,又极灵敏,心内到底有了隔阂,自不能与书中比拟,不过面上情分罢了。而林家风骚云散,独独留下她一个,一时之间,竟是连个可依托心机的人或者事都没有。
说到这里,黛玉不免又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