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听得这话,想起鹦哥来,正待也畴昔瞧一瞧,媚人已是拉着他笑道:“宝玉,想来老太太这会儿也该起家了,便与她们一道儿走吧。”
而宝玉见着如此,也是欢乐,忙又与晴雯遴选起来,未几时便又择了一块银红,一块玉红,并先前那一块海棠红,也是三块。春纤见着他们如此,又瞧着媚人只在一侧笑着,心内略有些有力,只也说不得甚么,心内倒是策画:虽是得了这三块料子,本身最好还是做一身便罢了,剩下的并那嫩黄的料子,便留着今后做些荷包等小件儿,也省的今后旁人见着了,又想起本日来。至于那些空有嫉恨,却无考虑的,却也不必理睬了。
只这一二年,如果本身能顾问宝玉恰当,想来老太太、太太那边也能多看重几分,今后求了恩情脱籍出去,寻个好人家,也一定差了。这府中虽好,偏生前些光阴爹娘寻摸了一回,总也没个年事相称又有才调的安妥人,那么,本身却也不必宝玉非常记得本身,能留有二三分的情面,再与府中的丫环婆子交好,也就使得了。
宝玉极其欢乐,忙是跨了出来,而后晴雯、媚人、春纤三个也是依此而入。屋子里的人见着他们来了,晴雯春纤犹可,现下不太小丫环罢了,只宝玉是贾母最宝贝的孙子,媚人原也是贾母身边的大丫环,不必旁个。她们只怕没非常阿谀,自不会怠慢分毫,口中笑着迎了两句,立时有个凑趣道:“但是宝二爷孝敬,这么个天,也不忘到老太太身边尽孝。想来老太太这会儿恰是昼寝,没能起家,宝二爷才贵足踏贱地,竟是到我们这边来。”
这话说的花团锦簇,宝玉虽是聪明,到底年事尚小,于此并不挂记,只随便对付两句,一双眼睛倒是落在正中的大案之上,见着那些绸缎在灯火之下光彩流转,色彩也是光鲜,不免往前走了两步,顺手取了一块海棠红的瞧了瞧,只感觉光鲜柔滑,比之往年的更上乘些,便是一笑,道:“今岁的绸缎倒是好的,比往年似是更精密柔滑。”口中说着,他便将那料子往晴雯身上比,一面点头道好。
宝玉考虑一回,也是想了起来,笑着道:“怪道老太太本日非常高兴,连着饭食也用的比昔日里多了些,还特特多说了些姑母家的事。想姑母家另有一名mm,姑母并表弟病了,也不晓得她如何煎熬呢。眼下色色大安了,她竟也欣喜些。”
“我……”春纤倒是不肯在这些上面掐尖儿的,当下正要推让,宝玉却打量了两眼,顺手抓了一块柳绿、一块嫩黄,只与青凌笑着道:“桃红配柳绿,方才鲜艳。这色彩就极合适。另有这块嫩黄,色彩也好,我瞧着你竟也合适的。”
“我给你挑的,天然是当得起的。”宝玉却不在乎这些,他原喜好晴雯,见晴雯与春纤相互情分好,春纤生得也是玉雪可儿,便成心顾问一二。兼着那料子是他挑的,恰是兴头上,竟是不容推让。晴雯见了,也是笑着劝了两句。瞧着屋子里的丫环都是停下来只瞧着本身,连着案上也比先前多了几样,竟是先前未曾见着的,春纤心知再要推让,竟是矫情了,只得收下。
但是,这一段路也不长,虽因着宝玉年事尚小,走的迟缓,一盏茶的时候也就到了处所。媚人见状,与春纤微微一笑,道:“今后如果得空,无妨过来和我说说话。”她便不说旁话,只快走两步,且上前来拉住宝玉,先是拍了拍他衣衫上沾的一点子雪,再拢了拢他的衣衫,方笑着道:“屋子里和缓,外头又冷,这一冷一热的,细心着凉。”
这等考虑说来长,却也不过半晌以内,待得春纤回过神来,还是在侧站着,也说两句话,却并不掐尖儿。宝玉虽是喜好女孩儿,但这里丫环甚多,兼着又有娇俏如晴雯,柔媚如媚人在旁,不时说话笑闹,自将对春纤的些许殷勤更放一边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