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两三百万,别说上赶着凑趣贾敏,就算是对贾敏三跪九叩,贾赦、贾琏也在所不吝。
“再来!”被摔懵了的小公子先回过神来,推开迎春站了起来,摸了两下箭袖,有模有样地摆起架式,冲着迎春撞过。
“你是……贾家的二女人?”一是尊卑有别,一是嫡庶有别,南安王府的小郡主盯着迎春看了好久,才认出她来,忙躲到南安老王爷背后,叫道:“见鬼了见鬼了!你不是掉进井里淹死了吗?如何又出来了?”
迎春站在桌子边,迷惑道:“虎帐里来了女人,不要跟南安王爷说一声?”
贾琏听了,也没多舍不得那峥嵘轩阔的荣禧堂,叮咛可儿,“好生服侍女人,别私行出了这院子门。”嗅了嗅身上的汗酸味,嫌弃地拧着脖子,就向耳房洗漱了。
“既然被拐出来,如何没见人告诉你去找……”南安老王爷问了一句,内心就明白是贾母怕担上骂名,不肯去找人,反倒要对付着说人淹死了,讽刺道:“真是狼母生出狗儿子,狗儿子又生出虎女来。我瞧着这世道的男儿,不管是陋屋小户,还是中等人家,乃至皇亲贵胄,个个浑身的脂粉气浓得化不开,大家只晓得出门扯淡回家困觉,能比上她们这两个女孩子的,都没剩下几个了。罢了,你在西山,送她回家,她就是死路一条,还是留她一命,叫她在西山跟着你吧。”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没闻声我们来时,老王爷拿着球杖指着老爷骂他窝囊废吗?这边比我们老爷身份高的多的是,趁早把你身上的傲气收起来吧。”迎春说着话,就脱了身上脏兮兮的衣裳,要去沐浴。
“都去歇着吧。”贾赦道。
“多谢王爷犒赏。”威远将军、威镇江军拱了拱手,瞧了一眼贾赦,忍俊不由地就走下红台,叫将士们都散了去。
冯唐并那抱着军棍的威远将军、威镇江军,也忍不住嗤嗤地笑起来。
那小公子走了过来,倨傲地瞥了迎春一眼,“那里错了?莫非你不是要救你老子吗?”
“小哥哥这话就错了。”
……
迎春瞥见昨儿个陪着南安老王爷打马球的威远将军、威镇将军拿了火红的军棍过来,瞧了贾赦那一身进了西山才略紧实一点的皮肉,心想这几棍子下去,不要了贾赦的命才怪,忙跪倒南安老王爷跟前,恰瞥见又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儿过来,因不能“忘恩负义”,手指不能指向冯唐父子,就指向那穿了一身绀碧色锦袍的小公子,“若说了带家眷,这不一样带了家眷吗?”
迎春才不管甚么家丑不成传扬,说道:“我没掉井里,是叫二太太院子里的婆子拐出来了,若不是赶上了朱紫,早被发卖掉了。”
……
——瞧着,是南安王府长史官领来的。
俗话说,报酬财死鸟为食亡。
“谁敢撵了女人走?”可儿笑了,眉眼里还带着两分国公府珠大爷身边第一人的傲气;回想贾珠屋子里堆积的绫罗绸缎、感染的芬芳香气,只觉这屋子实在住不得人。
——哎呦,哪来了个小女人?
贾赦将一杯甘蔗汁端了摆在劈面,叫迎春坐了劈面太师椅上喝去,就望着贾琏,寥寥几句将迎春的遭受说了,唯恐可儿听了去,只把迎春遇见穆老三的事瞒住,就把请张友士替他们去姑苏走一趟的话说了。
睡梦里,俄然一阵呼喝声传来,迎春、可儿吓了一跳,瞥见天气还黑着,猜想是人家要在校场上练习了,就拿了被子蒙住头还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