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年底,黛玉便接到瑧玉来信,道是本身无甚事的,教他放心,又说过几日便要归去的;黛玉闻言,方稍有喜意。只是因他哥哥不在,故阿谁年节过得颇没意义。宝钗却也知贰心下所想,因薛蜨也未曾返来的,故而倒同他之心机所差无几;那厢薛蝌本说要赶在年前返来的,谁知路上大雪封路,车马难行,也只得滞留在那边,待雪化了方回;故宝琴在家也无趣,便往贾府中来,同他姐姐和黛玉一道顽笑。
林海那厢也已闻得瑧玉救驾之事,倒比冯朝宗之担忧犹胜一分,情知今上是晓得了瑧玉之身份的,故而恐其向本身扣问,乃苦思如何解释;一面却又要上折谢恩,因暗忖道:“若说胤之是陛下亲子,得此封赏,倒也罢了;如何又封起玉儿来?此事定有原故;莫非是胤之说了甚么未曾?”如此想了一回,却苦无成果。
却说黛玉虽在宫里住了,却心下不安,料定是有甚么事体,不然太妃必不致有本日之举;只是不敢问得,惟暗自猜想。如此住不得几日,便将是年节,太妃不好再留的,故又命人好生送他归去,另又有犒赏。及至回家,贾母见黛玉得了太妃青睐,也自为面上有光,是以大为欢乐,忙束装将送黛玉来之人接出去奉茶;来人推让不过,只得少坐了一回方去。
此旨一下,便有民气下不忿,觉得几人不过是恰逢此事,得了今上青睐;又道瑧玉乃是机遇偶合,不知怎生巴结,方教圣上如此厚爱他,因而不免群情纷繁;只是此乃今上亲发的旨意,世人纵有羡妒,也并不敢往内里说去,只好一二相知各自说上一回;又见瑧玉几人现在炙手可热,也不敢在他几人面前说甚么,不过皆道恭贺罢了。
众君见了:这三皇子此时恰是迟疑满志,虽今大将瑧玉以为义子,却并未曾在他眼里;只道本身便是这天命归依之人,宛然将本身放到了阿谁“正统”上。殊不知他现在位次,乃是本身强取豪夺来的;本就是谋逆不肖之辈,那边称得上适应天命?只是他当日觉得小皇子必死,是以并不疑瑧玉之身份,却道今上移情至此;是以竟全然不知本身将大祸临头,只是面前尚且不见耳;后回方表。
太妃见黛玉言谈有度,倒也喜好,乃笑道:“公然你们兄妹都是好的。我喜好你喜好得紧,现在且在这里伴我住上几日可好?”黛玉闻言,便起家道:“臣女多谢太妃厚爱,任凭太妃分付。”因而太妃便教人往贾府中去送信,要留黛玉住上几日;一面便教人清算房舍,令黛玉住下,又指了两个宫人奉侍。
及至他三人入京,今上也未曾教往家中去,乃接至殿里住着;过不几日,便下一道旨意,言说几人救驾有功,此中瑧玉捐躯挡箭,更教人可叹,是以各有封赏;乃认瑧玉为义子,封郡王爵,赐号靖安;其妹黛玉教太妃认义为孙女,封郡君之位;薛蜨同冯岩两个皆封侯爵;又有诸多犒赏,不在话下。
且说那日太妃得了今上授意,便教人接了黛玉往宫里来;一时施礼已毕,便命赐座,乃向他笑道:“你哥哥为圣上办事,比年都不得回家里过的。你可驰念他么?”黛玉见本日只得本身一人,心下便有些惊奇,又见太妃比昔日更加和颜悦色,便疑是瑧玉出事了,心下怦怦直跳,面上却不敢闪现出来,乃回道:“哥哥得为君分忧,原是林家的福分。只是臣女自幼由哥哥教管,现在这们久不见,实是有些驰念的。”
却说此事尚未得计,便闻得今上又下了一道旨意,乃是言说其任期将满,如本年龄也渐高;待来岁完了任上之事,便往京里返来,现在其后代也都在京中的,刚好享嫡亲之乐。如海听闻此信,到松了一口气的,知今上临时不诘问此事,另有个喘气之机;因而又同瑧玉合冯岚暗里通信,商讨将如何应对,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