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得此事,皆白了脸;邢夫人更是肝胆俱裂,顾不得很多,乃哭上前来道:“也是我平日为人刻毒了,有甚么事尽管向着我来,却向着凤丫头合若哥儿算甚么!幸得平儿那孩子心细,目睹着他鬼鬼祟祟,自留了意,谁知他竟安如许的毒心!现在我是同他势不两立的,若不治死这个□□,我也不在这里了!”王夫人也自惊心,却见探春在侧,想了一想,终是未曾出声。贾母因又想起一事,便问道:“此事更有何人晓得?”几人对视了一眼,凤姐儿道:“只要我三个晓得,并未曾教别个晓得。”
却说黛玉本同其他姊妹皆在一处坐着, 却见待书往这边来请他, 未免心下有些迷惑, 也不好多问,只得同待书往那边去了。及至房里, 见了李纨同探春两个, 尚未说话, 便见探春上前对本身施礼,忙伸手扶了,问道:“这是如何说?”探春只不说话,一面拉黛玉往椅上坐定, 方将凤姐儿方才所言约略同他讲了,又道:“这家下人等, 除姐姐以外,再无一个有品级在身的。我们实是不好裁夺,没何如只得来请姐姐, 还请姐姐发一话才是。”
第一百二十八转意有力亲女难保母计不成愚妾自亡身
现在暂将他事不表,且说探春那厢景象。因赵姨娘新死,众姊妹皆往这厢来看他,探春只推身子不适,未说几句,便道乏了。世人也知贰心下难过,是以皆不肯多说,不过一时便各自散了。探春便教伏侍的人皆出去,自起家倚了床栏,一行不免又纷繁落了些眼泪,暗想道:“何至于笨拙至此,生如许的战略来!不唯害了本身,却恐连累我同环儿。只是我本来虽恨他,却还是是我切身母亲;现在去了,教我如何不痛!”一面想着,不免更加酸楚,因房中无人,乃极力落了几滴痛泪。因又想道:“他这一回竟是将大娘和太太都获咎得狠了;不唯这些,就连琏二嫂子也是恨毒了他的。我本身谨慎了这很多年,好轻易入在太太眼里,却因他常常肇事,几次寒心;现在又有这一桩事,可不将我昔日所为皆付诸流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