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邢夫人往这边来望柳氏,二人见过,邢夫人见迎春不在,便道:“我们姑奶奶如何不在这里?一个婆婆病着,倒不来服侍的,只顾本身躲懒。”柳氏闻言忙笑道:“可别屈了媳妇。现在佳音正要出阁,各处都要他过眼的;整日忙得脚打后脑勺。我这里尽有服侍的,何必将他拘在这里?”一面忙教丫环道:“去请了大奶奶来,道是亲家太太来了,教他过来见的。”
薛蜨鼓掌笑道:“恰是!这却未曾是我设想了他去的。公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二人在书中多么胡作非为?现在到了一处,可不风趣么!”因而便将本身听来的话一一同他讲了,又笑道:“贾家大太太闻得这话,倒喜得了不得,连宣称是菩萨保佑,连续烧了好几日的香呢。”瑧玉闻言发笑,随即却正色道:“也不是菩萨保佑,倒是大太太本身行事有道。若不是他,如何破了孙家这门婚事?只是那赵佳言我也见过,虽辞吐高雅,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鸷之感,亦不知二女人嫁他是福是祸耳。”
迎春听得这话,倒也非常欢乐,乃笑道:“当真丧事。”那丫环夏喜却非常机警;他本是在邢夫人前面立着,邢夫人一行说着,他便公开里留意看这厅中大家神采,果见有几个面色窜改,便在内心悄悄记了。邢夫人却只作不见,不过又同迎春说了一回闲话,方往家去了。
却说那厢凤姐儿闻得邢夫人返来了,忙上来接进房里,亲奉了茶上来,笑问道:“太太瞧着mm在那边如何?”邢夫性命他在身边坐了,叹道:“也罢了,倒未曾见他受多么大委曲;只是我冷目睹他家那些丫环婆子,忒也可爱。”凤姐儿忙问端的,邢夫人便将本身所见皆同他讲了,又道:“也不见一点端方,目睹着有客来,却只顾过来回事,可不教人瞧着不像么?”
那厢薛蜨闻得孙家之事,却直笑得打跌,只苦于无人一同谈笑此事,颇觉无趣。那一日好轻易瑧玉从宫中出来,便约他一道用饭,意欲将此事谈说一回,以发笑耳。是以二人方到了一处,薛蜨便笑问瑧玉道:“你闻得了那狮狼相斗之事么?”瑧玉乍闻此语,倒为不解;却见他笑得古怪,又在内心转了一回,便道:“你说的但是那孙绍祖么?”
【第一百零二回】虚委蛇柳氏存私意·故请愿夏喜见真相
薛蜨点头笑道:“也是这话。只是那赵佳言倒是有些古怪的;我闻得他之辞吐,倒也不凡,现在却不过是秀才之身,可不奇哉怪也?想必其身上有些文章。”瑧玉笑道:“此人在书中原未曾见得,是以也不知其来路;况他同我们原也无甚友情,不过见过一两次耳;如有甚异动,再行查考不迟。”薛蜨闻言,方将此事丢开,又同瑧玉说些其他事情不提。
却说迎春嫁至赵家不几日,便是卫家迎娶佳音之时,迎春既为佳音亲嫂,少不得亲身筹划。虽是迎春初为新妇,不免羞怯,却也算得诸般全面;况各色物事皆是一早便备下的,是以也不觉慌乱。佳音因着现在要往别人家去,也便不好再往外来;柳氏现又身染疾病,难以出来支应,是以一应竟皆由迎春措置。
且说迎春前日嫁了,邢夫人毕竟扶养了一场,少不得本身伤感一回;又闻得贾琏说那孙绍祖去处,心下却暗自光荣不已,暗道上天保佑,不知念了多少声的阿弥陀佛。家中一干人瞧在眼里,少不得也奖饰邢夫人之仁德;先时有那一起子人,见邢夫人是小家小户出身,未免有些轻视之意,现在却见他如此行事,倒也伏他为人。贾琏同凤姐儿两个自不必说,现在恰是惟邢夫人之马首是瞻;贾赦又是个不管事的,是以邢夫人见此大好机会,乃暗自收敛起权益来,临时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