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见未几时薛蜨来了,见了瑧玉,笑道:“现在要见哥哥一面也难。我那厢忙得不成开交,好轻易休沐,你却一定有空的。现在方才见了。”瑧玉笑道:“我今儿实是有要事同你说。”薛蜨见他一本端庄,只道当真有甚么要紧事体,便道:“愿闻其详。”
本来瑧玉所想不是旁人,恰是薛蜨。他宿世同十三是亲内行足,密切非常;当代自相认后,却比宿世更加靠近。现在瑧玉一朝想到,不免暗笑道:“公然是我舍近求远了。十三此人,我看了他两世,最是清楚他为人的;玉儿此生倒是我看着长大的,此二人皆是我嫡亲之人,若到了一处,可不皆大欢乐么?”因又想道:“现在虽是玉儿尚在孝期,我却先同十三说了,公开将此事定下来。况他家女人同玉儿最好;薛阿姨瞧着也是疼他的,平日也熟悉谙;玉儿嫁畴昔,也不至同婆婆小姑难处,定然是称心遂意。”
黛玉闻言却不言语,很久方低声道:“如果如此,此人上之人却也是不好做的。”瑧玉见他面色有异,情知是替本身忧心,乃笑道:“虽是如此,却还是有人想做而不得。做此人上之人虽累些,却有无上权势;如何不教人意动?只是这权势愈大,担子便愈重;若担不起,便要天下大乱。我自发比他强些,是以不忍天下百姓受他苛虐;若他当真强于我,我却也懒待同他去争竞。”
及至外间,平妃乃笑向黛玉道:“郡君有了余暇,还要多往这里来才是。太妃娘娘每日只道我们无趣,倒是最爱合年青女儿家顽笑的;现在身上有些不快,又经不起很多人喧华。”黛玉闻谈笑施礼道:“安和晓得了。”平妃含笑点头,又同黛玉谈笑了一回,方回本身宫里去讫。
二人依言坐了。公然未几时排练上来,不过是官方滑稽故事,倒可惹人发笑;太妃高兴非常,教人赏了些物事,打发了下去。又同平妃合黛玉说了一回闲话,方觉困乏;二人见此,便请了安下去了。
薛蜨闻言,倒半晌未曾会心,很久方才明白过来,乃哭笑不得道:“哥哥这是何意?”瑧玉正色道:“你休和我装胡涂。我见玉儿极好,不舍得教他就往别家去了;现在见你家大女人同他靠近,阿姨也甚是疼他,想来即便嫁了去也是敦睦的,不至有内宅之祸。你他日先同阿姨说了这意义,如果肯,便先将此事口上说定了。”
黛玉闻言面上一红,忽又想起甚么似的,道:“这几日我在宫里,约也将诸位娘娘皆见了一回,只见大家都是小巧心机,口上说着不由心的话儿,面上却要挂着笑;不唯诸位娘娘如此,各宫人却也如许,想来在圣上面前,更是如此了。这却另有甚么趣儿?”瑧玉闻谈笑道:“这话大师都晓得,不过不说罢了。你虽是心机周到,却还是过分温良;这些面上的算得甚么?背后里见不得人的更多呢。”
黛玉闻言面色黯然,随即勉强笑道:“我也知哥哥所说是真相,方才所说,不过是我的谨慎思罢了。并非恐哥哥难当此任,只是瞧着哥哥每日如此,心下不忍,却恨本身不是男儿,助不得哥哥一臂之力。”瑧玉笑道:“你要助我,却也不难。他日若我登基,你便如当日明江大长公主普通,代掌这凤印,可好不好?”
本来这明江大长公主,便是大成建国天子之妹,其为人刚烈果断,曾有从龙之功,他日上皇即位,便敕封其为明江长公主。因当日上皇尚未婚娶,后宫无人理事,长公主虽许了人,却也未曾出阁,是以宫中之事便由他代为掌管。谁知那长公主命夭,尚未及结婚便一病死了,上皇感其德行,乃追封大长公主,令人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