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蜨闻言道:“恰是这话。那两国早已是包藏祸心的;况大成兵士多不惯南地湿热, 更兼边疆瘴气毒虫甚多, 不若那些蛮夷业已风俗此地气候。如此看来,宿世兵败也是道理当中。况当日三皇子已然登基, 民气又离散, 恰是内忧内乱, 是以恨不能立时将此事安定,也顾不得甚么大国颜面了。现在看来,三皇子恰是在暗中使了很多手腕,只不知有几分入在今上眼里。”
宝琴瞧着这酒嫣红敬爱,笑道:“这是那边买的?他日也教我哥哥去买些返来。”黛玉也笑道:“却未曾见过用石榴酿酒的,公然好个想头,瞧着也都雅得紧,却不知尝起来如何。”
一时二人又说了一回,薛蜨便自告别拜别。瑧玉见他走了,心下却自想道:“现在恰是内忧内乱,一厢要防备南越骠国,一厢却又恐三皇子有甚意向。虽是我转世而来,却也见其间事体委实难为。此事甚为关头,少不得只得将玉儿之事今后暂放一放,先顾面前;幸得玉儿聪明,不至教我再为之用心。”一厢想着,又从桌上取了纸笔勾画,自去深思不提。
瑧玉闻得他这话,倒笑了,乃道:“他也未曾获咎你甚么,为何这般贬损于他。你平日几时这般刻薄来?”黛玉闻言却有些赧然,随即道:“我就是瞧他不过,莫非还非要他获咎了我不成?本身不消功罢了,倒暗里里骂那些勤奋的都是‘禄蠹’,还点头叹说甚么‘可惜了一副好皮郛’;现在只是暗里说上两句,还是看老太太的面子。如果不看,早问到他脸上去了。”
黛玉见宝钗如此,忙笑道:“不止你本身,连我也感觉你尚且是小孩子。今后我可不叫你姐姐,还是你叫我姐姐才好。”宝钗闻言倒笑了,推他道:“我把你这个油嘴的。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要占些口上便宜;细心我奉告妈去。”黛玉笑道:“你尽管去告。阿姨也是普通地疼我,只怕你还碰一鼻子灰返来。”
薛蜨闻他这话,乃点头应是。瑧玉又道:“我那日想了半晌, 又闻霦琳说那边疆景象, 约也将其间事体理清了些许;左不过是三皇子只道同南越合骠国事先已然商定,此一战是千万打不起来的, 却并未想到那两国今后背信弃义, 一朝交兵, 却打了一个无筹办之仗,教人杀得措手不及。”
三人正在嘲笑,忽见跟宝钗的丫头雀儿来了,向几人道:“女人,林女人,琴女人,荣府方才来人了,道是那边二老爷明日进京,教几位女人明天去的。”宝钗闻言,点头道:“晓得了,你且下去罢。”见雀儿出去了,乃向宝琴笑道:“这一下可称了你的心,明儿却热烈了。”宝琴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谁想正逢此事。”宝钗见黛玉不则声,便猜他不想往那边去的,便道:“又不在那住的,不畴昔一去便返来。这时节也好用饭了,先教人把那鹿肉清算了来,再开一坛子石榴酒,我们几个用饭是端庄。”
瑧玉听得黛玉这番话,略想了一想,方才明白,定然是宝玉暗里里说本身的甚么言语教黛玉晓得了;是以不免发笑,暗道:“玉儿原也不是个睚眦必报的,唯独一到我之事情上,却吝啬得紧。”因笑道:“他一个胡涂人,你和他分证甚么?况你也说了,不过一块石头,何足挂齿。”
那厢黛玉往薛家去了,果见宝琴也在,见黛玉来了,更加喜好。几人一行进了房中,宝琴又将薛蝌带回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送与黛玉;黛玉忙笑着谢了,又道:“你哥哥能带了多少返来,教你一喜好全送了出去,岂不孤负他的意义。”宝琴笑道:“我哥哥晓得我同林姐姐好,天然大大地留出一份充裕,好教我送与姐姐的。”宝钗笑道:“反正只要我们几个,都不是外人。若教别人看了,又该说你偏你林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