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幕宾听了,都忙就教是系多么妙事。贾政乃道:“当日曾有一名王封曰恒王,出镇青州。这恒王最喜女色,且公余好武,因选了很多美女,日习武事。每公余辄开宴连日,令众美女习战役功拔之事。其姬中有姓林行四者,姿色既冠,且技艺更精,皆呼为林四娘。恒王最对劲,遂超拔林四娘统辖诸姬,又呼为。んを将军。”众清客都称“妙极奇异。竟以。んを下加。将军二字,反更觉娇媚风骚,真绝世奇文也。想这恒王也是千古第一风骚人物了。”贾政笑道:“这话天然是如此,但更有可奇可叹之事。”
他便带了两个小丫头到一石后,也不如何样,只问他二人道:“自我去了,你袭人姐姐打发人瞧晴雯姐姐去了未曾?”这一个答道:“打发宋妈妈瞧去了。”宝玉道:“返来讲甚么?”小丫头道:“返来讲晴雯姐姐直着脖子叫了一夜,本日夙起就闭了眼,住了口,世事不知,也出不得一声儿,只要倒气的分儿了。”宝玉忙道:“一夜叫的是谁?”小丫头子说:“一夜叫的是娘。”宝玉拭泪道:“还叫谁?”小丫头子道:“没有闻声叫别人了。”宝玉道:“你胡涂,想必没有听真。”中间那一个小丫头最聪明,听宝玉如此说,便上来讲:“端的他胡涂。”又向宝玉道:“不但我听得逼真,我还亲身偷着看去的。”宝玉传闻,忙问:“你如何又亲身看去?”
话说两个尼姑领了芳官等去后,王夫人便往贾母处来省晨,见贾母喜好,便趁便回道:“宝玉屋里有个晴雯,阿谁丫头也大了,并且一年之间,病不离身,我常见他比别人分外调皮,也懒,前日又病倒了十几天,叫大夫瞧,说是女儿痨,以是我就赶着叫他下去了。若养好了也不消叫他出去,就赏他家配人去也罢了。再那几个学戏的女孩子,我也作主放出去了。一则他们都会戏,口里没轻没重,只会混说,女孩儿们听了如何使得?二则他们既唱了会子戏,白放了他们,也是应当的。况丫头们也太多,若说不敷使,再挑上几个来也是一样。”
宝钗笑道:“这话说的太不解了,并没为甚么事我出去。我为的是妈迩来神思比先大减,并且夜间早晨没有得靠的人,通共只我一个。二则现在我哥哥眼看要娶嫂子,多少针线活计并家里统统动用的器皿,另有未齐备的,我也须得帮着妈去摒挡摒挡。阿姨和凤姐姐都晓得我们家的事,不是我扯谎。三则自我在园里,东南上小角门子就常开着,原是为我走的,保不住出入的人就图省路也从那边走,又没人盘问,设若从那边生出一件事来,岂不两碍脸面。并且我进园里来住原不是甚么大事,因前几年年纪皆小,且家里没事,有在外头的,不如出去姊妹相共,或作针线,或顽笑,皆比在外头闷坐着好,现在相互都大了,也相互皆有事。况姨娘这边积年皆遇不遂心的变乱,那园子也太大,一时照顾不到,皆有干系,唯有少几小我,便能够少操些心。以是本日不但我执意辞去,以外还要劝姨娘现在该减些的就减些,也不为失了大师的体统。据我看,园里这一项用度也竟能够免的,说不恰当日的话。姨娘深知我家的,莫非我们当日也是如许萧瑟不成。”凤姐听了这篇话,便向王夫人笑道:“这话竟是,不必强了。”王夫人点头道:“我也无可答复,只好随你便罢了。”
话说之间,只见宝玉等已返来,因说他父亲还未散,恐入夜了,以是先叫我们返来了。王夫人忙问:“本日可有丢了丑?”宝玉笑道:“不但不丢丑,倒拐了很多东西来。”接着,就有老婆子们从二门上小厮手内接了东西来。王夫人一看时,只见扇子三把,扇坠三个,笔墨共六匣,香珠三串,玉绦环三个。宝玉说道:“这是梅翰林送的,那是杨侍郎送的,这是李员外送的,每人一分。”说着,又向怀中取出一个旃檀香小护身佛来,说:“这是庆国公单给我的。”王夫人又问在席何人,作何诗词等语毕,只将宝玉一分令人拿着,同宝玉兰环前来见过贾母。贾母看了,喜好不尽,不免又问些话。无法宝玉一心记取晴雯,承诺完了话时,便说骑马颠了,骨头疼。贾母便说:“快回房去换了衣服,分散分散就好了,不准睡倒。”宝玉听了,便忙入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