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换衣裳时不谨慎,把扇子掉到地上,跌断扇子骨。宝玉不快地说:“蠢材!将来你本身当家立业,也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的?”晴雯嘲笑着说:“二爷迩来气大得很,前日打了袭人,本日又寻我的不是。之前那么贵重的玻璃缸、玛瑙碗,不知弄坏了多少,也没动过气,这会儿一把扇子就这么贵重了。嫌我们,就把我们打发了,再挑好的使唤。”宝玉气得浑身乱颤,说:“将来有散的时候!”袭人忙过来劝宝玉,晴雯反而冷嘲热讽,就是因为她奉侍得好才挨了窝心脚。袭人想要回敬晴雯,见宝玉气黄了脸,只好忍住气,推晴雯出去,说:“好mm,你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晴雯抓住“我们”二字,充满醋意地大做文章,把袭人羞得神采紫涨,一时无言以对。三人越吵越短长,宝玉站起家,就要回明太太,把晴雯赶走。晴雯慌了,又不肯走。宝玉赌着气,非赶晴雯走不成。袭人劝不下宝玉,跪下来恳求。丫头们呼啦啦都出去跪下,求宝玉不要赶晴雯走。宝玉拉起袭人,长叹一声,坐在床上,痛心肠说:“叫我如何才好!这个心都使碎了,也没人晓得。”说着流下泪来。袭人、晴雯都跟着哭起来。
宝玉回到房中,笑着说:“我长这么大,明天头一次打人,不想偏踢了你。”袭人忍着痛服侍他换衣裳,强笑着说:“事儿是我起的头,好歹我也有错。只是别顺了手,打起别人。”宝玉再次赔不是,袭人却说小丫头们欠管束,宝玉觉得是小丫头,唬唬也好。到了早晨,袭人肋上更痛,晚餐也没吃,沐浴时才看出青了碗大一块。睡梦里她还“哎哟”连声。宝玉听到,心中更不安,端上灯来看。袭人咳嗽两声,吐了口痰,见宝玉过来,心中不安。宝玉照那痰细看,倒是一口鲜血,不由慌了。袭民气中不由冷了半截,怕遭不测。宝玉就要叫人烫黄酒,要山羊血黎峒丸。袭人怕事情闹大,扳连宝玉,不让他找。忍到天明,宝玉亲身去找王大夫,王大夫给他开了丸药,交代了如何内服外敷。宝玉返来,依法给袭人医治。
宝钗、凤姐儿去后,黛玉说:“你也碰到比我短长的人了。”宝玉自讨败兴,想回敬她,又怕她多心,忍住气,无精打采地出来。见各处都昼寝了,也没处所去,信步来到王夫人房中,外间的几个丫头手里拿着针线,却在打盹儿。王夫人在里间凉床上睡着了,金钏儿给她捶着腿,也眯缝着眼乱晃。宝玉上前悄悄拉一下金钏儿的耳坠子,金钏儿昂首见是他,摆手让他出去。宝玉掏一丸香雪润津丸塞到她嘴里,说是要向王夫人讨她到怡红院去。金钏儿推他一把,说:“你急甚么?你还是往东小院捉环哥儿与彩云去。”王夫人却一骨碌坐起来,劈脸一巴掌,痛骂:“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们教坏了!”宝玉一溜烟走了。金钏儿捂住脸,不敢言语。众丫头出去,王夫人说:“玉钏儿,把你妈叫来,带你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