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交给一个贴身小厮,叮咛:“归去送给户部堂官老赵,说我拜上他起一张五品龙禁尉的票,再给个执照,明天我兑银子送去。”他让贾珍送一千两银子到他家就行了,贾珍感激不尽。次日贾蓉领来官凭,贾珍就把各种仪仗换上五品职例,灵牌上写“诰授贾门秦氏恼人之灵位”。门前立两面朱红销金大牌,大书“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府门劈面的和尚、羽士做法事的两座宣坛上,榜上大书“世袭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贾门秦氏恼人之丧……”等字样。上起亲王,下至公、侯、伯、子、男及各官府的女眷纷繁来记念,宁荣街一片乌黑,来往的都是各品级的官轿。
宁国府府门大开,灯火如昼,哭声摇山震岳。宝玉下车,来到灵堂大哭一场,见过尤氏,再见贾珍。这时,贾家“代”字辈、“文”字辈、“玉”字辈、“草”字辈的爷们都来了。贾珍哭得泪人普通,哀叹这么好的媳妇去了,长房灭尽无人了。世人劝他:“哭也无益,摒挡丧事要紧。”他说:“如何摒挡,不过尽我统统罢了。”正说着,秦业、秦钟并尤氏的亲眷也赶来了。贾珍派人陪客,又派人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择日,择准停灵四十九日,三今后开丧送讣闻,请一百零八位和尚拜大悲忏,请四十九位羽士打十九天解冤洗孽醮。停灵于会芳园中,请五十位高僧、五十位高道按七做功德。只要贾敬将近得道成仙,孙媳妇死了也不肯返来,以免感染尘凡。
这年年底,林如海身染重疾,写书来接黛玉归去。贾母心中哀伤,打发贾琏送她,仍要带返来。宝玉更是伤感,不忍别离,却因是林家父女情,不好禁止。贾琏清算好行李川资,择日登船南下,往扬州去了。
自黛玉走后,宝玉落单,也反面人玩耍,每晚都早早睡下。他从梦中惊醒,得知秦氏死了,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袭人等仓猝来扶,又要回贾母请大夫。宝玉说:“不要紧,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便穿上衣裳来见贾母,立即要到宁府去,袭人也不敢拦。贾母本不肯他此时去,宝玉不依,只好命套车,多派人役跟去。
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贾瑞记吃不记打,没过几天,又去找凤姐儿。凤姐儿让他彻夜到房后小过道里那间空房等他,他又信了。当夜,他等祖父睡下,溜进荣府,到那过道空房里等着,急得热锅上蚂蚁普通。不知等了多少时候,才闪进一个黑影来。他不分青红皂白,饿虎扑食般扑上去,抱住那人,叫道:“好嫂子,等死我了!”边说边抱到炕上就亲嘴扯裤子,那人只不作声。他褪下裤子,用那硬邦邦的东西就想顶入。忽见灯光一闪,贾蔷举着烛台出去,问:“谁在屋里?”炕上那人笑着说:“瑞大叔要肏我呢!”贾瑞一看,倒是贾蓉,臊得无地自容,回身想逃,被贾蔷一把抓住,说:“琏二婶已告到太太那儿,把太太气死畴昔,让我来拿你,快跟我见太太去!”贾瑞吓得魂不附体,恳求:“好侄儿,你只说没见我,我明天重重谢你。”贾蔷说:“你谢我多少?写一张文书来。”贾瑞说:“这如何能写?”贾蔷说:“你写赌账。”贾蔷取来纸笔,二人还价还价,写了五十两。贾蓉不依,扬言要让族中人评理,急得贾瑞叩首。贾蔷冒充和事佬,让他也写了一张五十两的欠契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