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宗说着,又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将他送去府衙把守起来,先让程师爷拟一份文书,请河北的提学官革去他的功名,再做惩办!”
这一番惶恐,却还在方才之上!
孙绍宗抖了抖手里的纸条,玩味的高低打量着那莺儿。
说着,又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不过这出闹剧,倒是让他想通了一些,一向横亘在心中的疑点。
赵仲基忙爬起来一溜烟去了。
盖因读书人独一的前程,便是科举官吏,若真被革了功名,他今后的了局,怕一定能强过城外那些浅显哀鸿!
那许纯生被问的一愣,倒临时忘了挣扎,只嘲笑道:“我跪到几时,去与你何干?!”
不过……
赵仲基忿忿间,却也带了几分委曲――这年初有功名的墨客最是珍惜名声,谁能想到他是奔着偷人来的?
顿了顿,他又道:“再者说,你觉得那莺儿,就真的情愿和你一起走?”
戏词里都说甚么‘痴情蜜斯负心汉’,岂知这世上的女子,薄情寡义的也不在少数。
但那是产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触及到本身,孙绍宗可不会平白乱发善心。
孙绍宗对那顶谅解色的帽子,但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听了前面那许纯生便已然变色,听到前面这句,更是勃然大怒,跳着脚嚷道:“我与莺儿青梅竹马,早已经互许了毕生,你……”
孙绍宗一瞪眼,出声作色逼问道:“要换了你,你是挑选做姨娘,还是与那穷墨客私奔。”
“你的事今后再论!”
看罢多时,孙绍宗这才挑眉道:“他既然是你的青梅竹马,又对你如此有情有义不离不弃,你如何舍得出售他?”
“成全?”
不等他说完,西配房里却已然冲出了莺儿,上前疾言厉色的呵叱道:“纯生哥,枉我一向拿你当亲哥哥看,你却如何说出这等不知羞的话来?!”
如果此次悄悄绕过了许纯生,谁知今后会不会冒出个王纯生、宋纯生,跑来自家偷香窃玉?
过未几时,便听院门外吵吵嚷嚷,倒是有人号令道:“放开我!我有功名在身,你等怎敢对我滥用私刑?!”
目睹得那许纯生被押进院内,还是梗着脖子胡乱挣扎,孙绍宗便不咸不淡的问了句:“许纯生,你那日在虎帐门外,跪到了几时?”
孙绍宗不置可否的一笑,喃喃自语道:“偷人偷到我府里来了,倒真是好大的狗胆!”
孙绍宗嘲笑道:“先把那许纯生给我绑来!”
这莺儿本年十五岁,是几个丫环里年纪最大的,现在看来这心眼也是最多的!
孙绍宗也是哈哈一笑,起家出了西配房,倒是立即让人找来二管家赵仲基,劈脸盖脸的呵叱道:“你这管家是如何当的,如何把贼人都给招到家里来了?!”
孙绍宗嗤鼻道:“你如果规端方矩在门前哀告,我倒也不是舍不得一个丫环,但现在你混入我府里企图不轨,竟另有脸说甚么‘成全’?”
那莺儿紧随厥后,灵巧的关上了房门,却仍听得许纯生在内里撕心裂肺的大呼着:“大人、大人,你不能如许!你不能如许啊!”
几日不见踪迹,还觉得那秀才已经放弃了呢,没想到竟然混进府里来了!
赵仲基忙捧在手内心细看,等瞧清了字条上的内容,神采顷刻间便白了,忙屈膝跪倒:“小的办事倒霉,竟被歹人给蒙蔽了――还请二爷重重惩罚!”
“我如何行事,用不着你来教。”
“你开口!”
听到‘出售’二字,那莺儿娇躯一颤,忙将臻首伏到了地上,决然道:“奴婢自到了我们府里,内心便只要老爷和姨奶奶,他要做甚么是他的事,奴婢倒是千万不敢欺瞒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