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胳膊挽袖子,拎着铁尺、净街鞭就待去后院撵人。
孙绍宗便点头道:“既然不远,赵兄陪我走上几步可好?鄙人这身量实在是不便利坐轿。”
目睹那肩舆不大,中间又只站着两名轿夫。
虽说上面有总督府和三司衙门压着,可他好歹也是府衙的二老爷,此次又是打着总督府的名义行事,哪曾想到包下堆栈,竟还敢擅自转租给别人?
故而这‘天津’二字便也无从提起。
原觉得他说这话,是想拍总督府的马屁,可看那一脸感慨的模样,却又不像是愿意之言。
“实在真要提及来,我们津门府上至知府大人,下至百姓百姓,可都盼着这总督府早点挂牌呢。”
顺带一提,以上批评都是孙绍宗在船埠上踩到鸭屎以后,有感而发。
特别这事还是当着孙绍宗的面,这不即是丢人丢到都城去了么?!
却说两人在这里高谈阔论,上面天然有人喊了店家,筹划着让孙绍宗入住。
这般一来,那鸣锣开道的依仗自是全都免了,但前后十几个衙役保护着,反倒更显得刺眼,引得城中百姓纷繁侧目,又有那功德的指指导点、群情纷繁。
“孙大人有所不知。”
说着,他又扬声道:“来人,去把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给我轰出来!”
“那些骄兵悍将,在天子脚下倒还不敢胡来,来了咱这津门府倒是肆无顾忌,几近月月都得闹出些事端来,偏我们河北跟他们又互不统属,实在是难办的紧。”
至于巡抚衙门,更是直到广德五年,才从承德府迁了过来。
孙绍宗哈哈一笑:“别忘了这前面另有句:恶贯充斥,附郭都城――你们上面也就是督抚加上两司,我们顺天府头上的婆婆奶奶,但是比乞丐身上的虱子还要多些!”
再加上孙绍宗又是如此年青,一瞧就晓得必然是个有根脚的,故而赵梧桐言语之间,便老是带着三分恭维之色。
就听他赔笑解释道:“打从本朝建立之初,都城四营便常来这四周练习兵马,广德二年设立津门府以后,也未曾中断这等做法。”
这里要顺带解释一下,‘天津’二字系明成祖朱棣所赐,意为‘天子渡津之地’,借以记念他从这里挥军南下攻打沧州府的旧事。
目睹于此,那赵梧桐举止言谈间,就稍显的有些局促,明显不太风俗在路上被如此围观。
书不赘言。
那堆栈老板急的直顿脚:“大人,使不得、这可千万使不得……”
“好大的口气!”
那些衙役们却那里肯理睬他?
赵梧桐虽与孙绍宗一样,都是正五品的官阶,并且在津门府里还是地隧道道的二老爷,比孙绍宗这个排行第三的治中,要略胜一筹。
赵梧桐向前面那顶肩舆一让,道:“孙大人请吧,我已经提早在四周包下了两家堆栈,专门用来安设各位同僚。”
眼下既是大周朝,天然没有永乐大帝出场的机遇,更没有‘靖难之役’产生。
那赵梧桐一听这话,那神采顿时便沉了下去。
因而孙绍宗便有些猎奇道:“这倒是为甚么?上面是直隶总督与河北巡抚,对你们津门府而言,应当没太大的辨别吧?”
不过得着动静出来驱逐他的,却并不是总督府的官员,而是津门府的同知赵梧桐。
起码三岔河口船埠上的脏乱程度,就比大通桥差了不止一筹,和扬州、南京等以水运闻名的州府,就更是难以相提并论了。
故而赵梧桐当即便恼了,将袖子一甩,喝骂道:“你这厮莫不是被银子晃花了狗眼?!本官提早订下的客房,竟也敢擅自转租给旁人!”
“唉~要不都说三生作歹,附郭省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