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贾琏脸上纠结之色更浓,偶尔看向本身时,目光里尽是闪动与羞惭,孙绍宗便知贰内心已然做出了挑选。
但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冯紫英也自凉亭里走了出来,朗声道:“孙二哥,快过来尝尝这鱼,我和薛大脑袋昨儿在卢沟桥亲手捞的!”
“你……你你……”
说实话,之前薛蟠、冯紫英这两个纨绔在孙绍宗心中的职位,还远远比不上贾琏,但颠末方才这一出儿,倒是让三人在孙绍宗心中的排名,完整掉了个个儿!
贾琏满面堆笑正待说些甚么,却听那小白脸话锋一转,毫不客气的指着孙绍宗道:“只是这厮如若在场,我还是非走不成,不然我家哥哥那里可不好交代!”
不过他也确切有放肆的本钱――听方才贾琏的说辞,孙绍宗便已然猜出他恰是那卫如松的弟弟、北静王的小舅子卫若兰。
薛蟠倒也并不避讳,忿忿道:“说是牵涉进了甚么谋逆大案,可谁瞧实在锤了?我那妹……咳,依我看啊,他家说不定是因为过分张扬,又没个过硬的背景,便被人当肥猪给宰了!“
这话固然不如薛蟠说的直白,却也是力挺孙绍宗之意!
常日里称兄道弟的,却连这小小的磨练都通不过,看来这贾琏公然厚交不得!
虽说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但孙绍宗还是伸手将那小白脸拦了下来,不卑不亢的道:“固然不知尊驾是谁,但有件事我得先廓清一下,今儿我是有事想找琏二哥筹议,却不是应了谁的邀约。”
卫若兰眉毛一立,便待口出不逊,但是对上孙绍宗杀气腾腾的眸子,那舌头顿时便软的不成模样,只‘你’了几声,便再无下文了。
但那北静王倒是四王八公之首,妥妥的勋贵魁首,莫说是现在,便是荣国府正值鼎盛时,比起人家也要矮上一头。
中间卫若兰、贾琏齐齐变色,卫若兰更是愤然道:“薛大脑袋,你这是甚么意义?!”
“若兰。”
“慢着!”
没想到贺家满门抄斩的惨案,还促进了这一桩‘完竣姻缘’。
那天孙绍祖当然被气得够呛,可卫如松也没讨到甚么好处,被便宜大哥一拳砸掉了两颗门牙,到现在说话还漏风呢――若非如此,卫若兰明天也不至于非要落孙绍宗的面子。
薛蟠梗着脖子,针锋相对道:“我老薛虽是个没本领的,却偏疼与那有本领的同席!既然满口都是‘哥哥’‘姐夫’,那你干脆归去吃家宴多好?我这席上却没有你卫至公子的好亲戚,怕是接待不起!”
这清楚是要逼贾琏三人,在他与孙绍宗之间二选一!
说着,他一拍桌子,怒道:“干脆老子也懒得再问了!不就是个婆娘么?我薛蟠这一双醋钵大小的拳头,莫非还降不住个骚蹄子?!”
那小白脸却不给面子的紧,一甩袖子又硬邦邦的补了句:“若让姐夫晓得,我竟与这等人同席而坐,怕也是要恼的――是我走、还是他走,琏二哥给句痛快话便是!”
是以这卫若兰提及‘姐夫’,实则就是在以势压人!
孙绍宗莫名其妙的瞧着那小白脸,却死活想不起在那边见过他,就更别说是获咎他了。
“本来我找这卫若兰来,就是因他在龙禁卫里当差,想探听个究竟出来――谁知这厮自从做了小舅子,倒特娘更加没小我样了!”
不等贾琏开口赶人,孙绍宗便嘲笑了两声,不屑道:“二哥也不消难堪,我孙绍宗顶天登时的男人,怎能与这类张口‘哥哥、杜口‘姐夫’的小儿为伍?”
贾琏、薛蟠、冯紫英三人也忙起家还了一礼。
卫如松倒也罢了,现在不过是巡防营右卫批示使,神武将军冯唐的帮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