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与此同时……
这时贺灌也下了车，父子二人在太子的切身引领下来到客堂，就见内里早已是济济一堂。
说着，起家举头而出。
将渤海海军的根脚、财力在脑中过了一遍，忠顺王脸上稍霁，却还是正眼也不瞧对方一眼，抖开刚系好的披风，迈下台阶独自扬长而去。
趁着父亲与人酬酢的工夫，贺灌举目四望，就见朝中重臣、党魁尽皆云集于此。
贺灌心中惶惑，本来要起家搀扶父亲下车，可扶着车厢挣了几挣，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似的难以转动分毫，目睹太子和裘世安迎下台阶，一时直急的大汗淋漓。
李通仓猝赶上，目睹到了院子正中，这才转头冲那翘首以待渤海提督一指，又点了点空无一人的客堂，表示对方在内里放心等候。
李通细心考虑了半晌，点头道：“内卫外军都没未曾变更，巡检司也……对了，今儿一早刑部派人抄了狱神庙，说是孙老二微服私访夜宿天牢，查出牢子们贪赃枉法、草菅性命……”
此次渤海海军提督想要会同老下属王子腾一起进京，多数就是为了消灾弭祸，却未曾想王子腾连都城都没进，就‘莫名其妙’的一命呜呼了。
可如果……
大理寺少卿孙绍宗如何不在？
怎奈这些军汉在东南野惯了，把高丽当作那些远邦小国普通予取予求，乃至屡有杀人越货之举。
李通也瞥了瞥那武官，然后垫起脚尖一面替忠顺王系颈间的璎珞扣子，一面悄声道：“王爷，这厮是渤海海军提督，本来是想会同王子腾一起进京的，现在王子腾这一死，倒是完整慌了手脚。”
现下天子但是抱恙在身难理朝政，莫非说……
父子二人面对太子俄然的邀约皆是心有疑虑，眼下天子抱恙在身，身为储君更该谨言慎行才对，这般大张旗鼓的遍邀朝中重臣相会，实在是有驳常理。
太子决然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再说贺体仁、王哲几个也都是老成慎重之臣，不成能舍了身家性命陪他发疯……
“阁老，子聪这是怎得了？”
这二者里应外合，一定就没有机遇……
下车后，他一面与太子、裘世安酬酢，一面暗中察言观色，发明裘世安言谈中还是带了些莫名其妙的戏谑，太子倒是格外的精力抖擞，几句谈笑间，那红彤彤的脸上竟似有暖雾升腾。
李通随口答了，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压着嗓子道：“刚得着动静，贺阁老、吏部徐天官、户部尚书赵泓、大司马卢彦斌等朝中重臣，也都在赶奔太子府的路上。”
这时就听裘世安离着丈许远，很有些戏谑的笑道：“莫非也是在路上染了风寒。”
贺灌心下忽又闪过一个动机，莫非太子今儿是要兵行险着，来个直捣黄龙刺王杀驾？！
“这……”
“甚么乱七八糟的！”
忠顺王不耐烦的一甩蟒袖，打断了李通的禀报，又凝眉沉吟半晌，这才决然道：“不管那么多了，开春郊祭是大事儿，我这做叔叔的如何也该帮他掌掌眼才是！”
忠顺王闻言就是一怔，前两日他传闻太子要在腊月二十七设席，与朝臣们商讨开春代为祭天的诸般事件，就揣摩着主动登门，和缓一下叔侄两个的严峻干系。
单这个‘也’字，便可知今早登门的来宾中，非只一人如此惶惑模样。
这是要做甚么？
贺体仁本欲推拒一番，怎奈太子那温热潮湿的手掌分外有力，只得一边半推半就的任他搀扶，一边连道‘不敢偏劳’‘愧煞老朽’。
可高丽与中土朝廷的联络从未隔断过，小半年的工夫，那抗议的国书就积了厚厚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