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坐在床沿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你等着我,到了这时我甚么也说不出来,你看我行动就是了。”
鸳鸯沉默了半晌,拉了拉他的手道:“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有甚么干系?大家都说我办事公道,一码归一码。她是害死了太多的人,也惹得天怒人怨,但你好歹留她一条性命……”
鸳鸯绷紧的两条腿终究有机遇放下来,又足足吻了几分钟,擦了擦他肩膀上的伤口,羞怯道:“疼不疼?都怨我抓得太狠了,你另有起复的机遇,仕进的事儿我不懂,倒是戏里常看到,繁华繁华与存亡荣辱,也不过在一念之间,甚么《南柯梦》《邯郸梦》,另有《一捧雪》,莫怀古怀璧其罪,淳于棼南柯一梦。我也不要你‘六合遇虎头,越大越封候’,只盼你最后,别是骨牌儿凑出一副‘蓬头鬼’。”
说着绫袄下戴着银镯子的手拿了剪刀,刹时就绞了一截头发下来,兴儿救之不及,心疼道:“哎呀!我不过是说说,你如何烈性如此,你放心,我使着劲儿升官,有一天叫大老爷都不敢跟我抢你。”
“嗯……”鸳鸯大要很满足,实在内心五味杂陈,欢乐心愿告终,又担忧偷情约会,欣喜两情相悦,却又耻辱这般偷偷摸摸,不顾礼义品德,端的如打翻了五味瓶普通,想了想,轻声道:“你做人、当官都不是浅显的势利人,现下我晓得一件事,府里有几小我在传,琏二爷在花枝巷偷偷娶了一个奶奶,便是东府珍大奶奶的妹子,不幸琏奶奶还不晓得,如果晓得了如何结局……琏二爷往安然州办大老爷的事去了,尤二姐能够要遭琏奶奶的毒手。”
他明白鸳鸯有忠心侍主的性子,是故有此一问,鸳鸯低眉道:“你是信不过还是如何说,不过你真懂我的苦衷,你如果不负我,到了年纪,我求了老太太,她定能放我出来。本来我不是这本性子,都是你弄的,我比较保守,夙来不掺杂这类事情……老太太也对我们家恩重如山,可我一见你就像丢了魂似的,你既不信,我在你面前明志就好了。”
“欢畅!女人欢畅就如许!父母死了,哥哥嫂子又不管我存亡,只会拿我妄图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