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切莫打动,你如何就必定是他偷了呢?”贾芸制止了他,又道:“周大人,我们快到扬州空中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两个部属,你见或不见?”
“这就奇特了,只要客人给表子钱,哪有表子给客人钱的?”兴儿惊奇道。
兴儿一场人看得津津有味,柳湘莲淡淡道:“真是奇闻!堂堂宝应掌印太尊!竟然行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并且还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气煞我也!”
京杭运河,一艘船舱以内,兴儿与世人刚吃喝好,俄然内里有一人,此人形似贾宝玉,站起来便指责门口的一人:“就是他!你们都看好了,才刚甄或人的行李,有一套玛瑙、珊瑚、翡翠的杯子,原是我家犯了事时,依托在贾家的,我瞥见了,是他偷了我的东西!”
“下官必然极力帮手府台大人!”甄宝玉脸上冲动得通红,泡茶的手另有些抖:“卑职出身在此,确切也晓得一点,当年只晓得吃喝玩乐,做个膏梁纨绔之徒,现在家道中落、幡然悔过,才垂垂了然世事,想起来悔不当初,倍加敬慕府台大人的治国风采。府台大人请听,单说这扬州,乃是江苏下辖的一个府,大人的上面,有江苏巡抚、藩台、臬台,巡抚不在南京,而在姑苏。两淮盐运使驻扎扬州,以下官所看,这盐运使就是大人的头号仇家!别的,河道总督、漕运总督驻扎在淮安府,也和扬州不远。”
“好了!好了!二位太尊既是同僚,是一府办事的,本日又有缘相见,何必呢!”有船上的帮办担忧肇事,各自劝开,此事只能虎头蛇尾的不了了之。
一席话说得世人都笑了,贾芸要求:“等抛锚下岸,我得先去策应琏二爷,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毕竟也是本家后辈。”
“好啊!好一个表子做命妇!”兴儿情不自禁与甄宝玉干了一杯,又想起死去的尤二姐何尝不是有这类心愿呢?不测之至,明天竟然听到了这类令人笑掉大牙的奇闻!
“你说,你说。”兴儿饶有兴趣的坐了下来。
兴儿应允了,起家寻了甄宝玉的房间,拍门出来,这甄宝玉进京赶考,也中了进士,周兴恰是他的主考座师,只是那么多考生,他没留意留意。当下取了腰牌表白身份,甄宝玉看他也面善,惶恐不安的顿首再拜,兴儿目光通俗:“不必如此拘礼了,此乃暗室,你我也可谓有缘,你既是江都知县,说不得要与我同路,本府来找你,也想问问你扬州的一些环境。”
“我不晓得甚么真家假家!”包道守扬起了马脸:“中间既然这么说话,更歪曲我偷了你东西,那好,叨教中间,捐官为你们士林所鄙夷,那现在名震朝野、被圣上亲口说为辅国良臣的周兴周太守、现任扬州知府、也是你我顶头下属的周大人,他也是蝇营狗苟么?他也捐了监生,那你也不屑与他为伍么?”
这会子戏份更都雅了,甄宝玉满脸斯文之色:“枉你包道守是一县太尊!甄或人传闻,你不过是捐了银子候补过来的。甄或人间代金陵大师,书香家世,不想与你这等蝇营狗苟之报酬伍!与你同在扬州为同僚!实是我平生的热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