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说得巧了,我们奶奶说,给四蜜斯的东西,原是要多一些,这怨不得人,比如老太太给林女人的东西要多一些,女人们也怨不得,谁让她们占了一层亲去呢,理就是这么个理儿。我们大奶奶问这里大奶奶好,问三位女人好,说大节下她们还出不了闺阁,本身闷着不好,我们大奶奶还送了丹药丸子来,四蜜斯如果病了,可得归去一趟,不然我们大奶奶脸上过不去,这里大奶奶也要抱怨呢。”兴儿回禀道。
兴儿很想用林黛玉的两句诗描述她: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左方一个年纪大些,为贾迎春,贾赦庶出,贾琏之妹,此女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和顺沉默,观之可亲。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放肆。
王熙凤说“迎春是个出气的死人”。
兴儿低头深思,刚好南边大门走出来了一名管事和一名尼姑师太,兴儿上去拉那管事:“馀信,多迟早不见了,如何,在给净虚师太发月例银子,师太安好?”
腐败涕零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你瞧,他害臊了……”
“这话固然拗口,却没说错一个字儿,并且句句保护他们大奶奶,又不获咎人,好个不卑不亢。”前面的贾探春加了一句,贾探春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眉修眼,傲视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
她脆弱不假,但大观园里有一笔逼真的描述:迎春又独安闲花阴下拿花针穿茉莉花。
兴儿拉馀信过来一边,低声道:“馀信大哥,传闻水月庵都是一大群尼姑,你管着她们……啧啧……”
“如何了?哥?”兴儿惊奇道。
“你如何跑到我们这儿来了,几个月不见,更加聪明了。”馀信笑道。
右边一个则是贾惜春,她还是一个孩子,身量未足,描述尚小,但是三春都是一模一样的浅红裙子,她正在拉着智能玩耍。这个智能,是净虚师太的弟子,是个尼姑,并且和秦钟有风骚之事,水月庵本是贾府的家庙,是以她经常在此走动。
“并不是说,管事们不得进蜜斯的房间,回话传个信儿,说给我们便能够了,如果有要紧事,又是大哥的,倒是不必忌讳,只是这么年青的管事,我今儿但是头次见了。”司棋双手叉腰,举头挺胸,无形中有一股气势,但兴儿并没有为这股气势低头,使得她又多看了一眼。
“小的是东府的管事,姓周名兴儿,姐姐一问便知,并不敢扯谎。”兴儿笑道,实在,司棋在红楼一出场给人的印象很不好,大闹厨房,人家赔罪送去的饭菜,她也倒掉了,并且一心想要把柳家嫂子拿上马,换下属棋的婶子秦显家的,冤枉了无辜的柳五儿。
按照兴儿所见,感觉她的小蛮腰恐怕是从赵姨娘那儿遗传过来的。
“滚一边去!”馀信推了他一掌,又好气又好笑,和净虚师太一边走一边还价还价香火钱去了。
“小子,担忧风大闪了舌头。”馀信指着他:“你是舌头生了疔,还是喉咙要烂了?”
“很会说话呢……”
当然,秦钟和智能的事情,兴儿管不着,他也没甚么感受和观点。
才自夺目志自高,生于季世运偏消。
个个穿红着绿,谈笑晏晏。
那是一个多么茫然若失而又无所适从的女儿啊!
北边却也有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过来,倒是鸳鸯,兴儿仓猝远远退避,等她畴昔了,才带了人进内里书房,不想鸳鸯也等他出来了,转头惊奇地看了一眼。
“哎哟哟!甚么我们大奶奶,这里大奶奶,甚么好,甚么不好,说得我头晕。”李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