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乾隆南巡的时候,官办者亦在争奇斗胜,竟然找镂银丝造吐盂陈列行宫,真是暴珍天物,罪过之极。乾隆对此满心欢乐,故承办者得赏加顶戴,以示嘉奖。但是他又假惺惺地说:
康熙也有朱批:“行宫能够不必。”大要上看,三汉河行宫的修建是众盐商“顶戴皇恩”的自发行动,曹寅只是“目睹”而并未参与。
由此可见,兴建三汊河行宫应是曹寅一手策划而成的,即曹寅为了酬谢康熙的‘隆恩异数’,遂于三汉河边为皇上修建了一座行宫。
康熙南巡,对于曹雪芹来讲是“昔”,故脂砚斋谓《红楼梦》写及此是“忆昔”。那么,所谓“感今”,就应是指曹雪芹创作《红楼梦》时乾隆的“南巡盛典”了。
设法补空,说得好听点,叫作诉东墙补西墙,说得直截了当些,叫感化贪污来填贪污空。
因为大量亏空国帝,究竟干系非轻,闹小了天子还叮力之回护,闹大了,为了保住主子的面子,就不得不让主子当替罪羊了。
康熙第一次南巡时,约是江宁织造曹玺卒于任的半年后,因之一至江宁,便对曹家体贴毕至,亲至曹家安抚,派大臣祭奠,谓曹玺“是肤琴臣,能为联惠此一方人者也”,并赐御书,以示宠荣。
曹寅兴建三汊河行宫接驾也是曹家由盛而衰的转折点。修建行宫及接驾的支出当不在少数,曹寅所捐银两也毫不但仅只是戋戋的二万两之数,实际数量应当是多很多,亦应是“把银子都花的淌海水似的”。
而此次康熙南巡因有三汉河行宫,“在扬州逗留的时问就翻了一番”。从三月十二日“皇上起銮乘舆进扬州城”算起,“康熙帝一行在扬州共逗留了九天”。这期间,“进宴演戏”、“旁观灯船”、“张望四周景色”等等,活动不竭,飞腾迭起,当时的繁华热烈名胜能够想见。
康熙闻知,警告曹寅,“需求设法补完,任内无事方好,不成忽视。”曹寅也胆颤心惊地表示“急欲将汉粮清遭,离开此地。”
曹雪芹对康熙的南巡只是耳闻,对乾隆的南巡则是亲见,既见当有所感,然却不直书,都一笼统归到“太祖天子”身上去。这一则也是更直接地回避笔墨狱,一则是使作品更典范。
曹家虽在居丧之期,而对于天子的驾临,大抵还得摆出象模样的场面,总不至于捧上一杯白开水的。
乾隆南巡有冠冕堂皇的一面,一起派大臣祭圣贤,写诗颂圣贤,大搞尊孔崇儒,以表“钦崇至道,仰止遗风,希圣之情,载劳宿寐”。
天子行经之地,当然要极力寻求热烈的。统统处所文武官员,“著三十里以内接送”。
乾隆另有更动听的,说南巡也是为了兴治水利,实际乾隆对水患是既不体贴也无体例的,比起康熙,相差远甚。仅从乾隆七年至五十年期间,黄河就在河南江苏决日二十次。
在如许的大混乱大贪污以后,所费只能是一笔胡涂账。督抚奏销南巡款项时,只“笼统开报,未将利用各项详细声明”,虽遭驳斥,仍“加恩准其报销”。乾隆警告说,这是“特恩”,下不为例,以免“不肖官吏得以从中取事。一经查出,惟该督抚是问”。这是替督抚们摆脱,好象“从中取事”的只是下级官吏,与仔抚无涉。
“此等物件,或系假借利用,或用廉价采办。承办之员常常镇静其事,籍以邀结下属,而对人则苦称赔累,即乡绅浦户,亦纷然传为话柄。”
究竟上,曹寅此语实不成当真。曹寅不但各捐银二万两,并且还因“勤奋监修”、“经心公事,各自勤奋,甚为可嘉”,并获得“加级”夸奖:“给曹寅以通政使司通政使衔,给李煦以大理寺卿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