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炕上坐下,紫菀拉着黛玉的手细细打量,见她身上穿戴鹅黄色狐皮对襟短袄,系着翠绿撒花百褶裙,眉眼含笑,玉颊生晕,还是那般清丽绝俗,只是不若畴前的清冷,眉眼间多了几分初为人妇的妍丽,衬着如雪肌肤,更加鲜艳无伦。
陈夫人闻言更加担忧,皱眉道:“害喜这般短长,长此下去可不可,我记得太病院的段太医精通妇科,一会子我便打发人去请了来,你先去歇着,等大夫来了我再叫你。”
黛玉这才放下心来,扫了一圈不见虎哥儿,不由迷惑道:“如何没见我的小外甥儿?”
季夫人没有女儿,待她甚好,黛玉在家中不消管家,嫁奁又丰富,妯娌间相处也非常敦睦。
紫菀见状笑道:“虎头,姨姨送了礼品给你,你该如何做?”
黛玉闻言面上一红,她自嫁入季家,伉俪俩甚是相得。季栩是季子,与上头两个哥哥虽差了□□岁,情分却极好。
紫菀苦笑道:“前次怀虎头时还好,只是嗜睡些,并没如何害喜,这回却不知如何回事,头昏目炫,吃甚么吐甚么,没一日安生过。”
黛玉平日除了偶尔随婆婆出门应酬寒暄外,便是在院中操琴看书,也经常停止些文会,花宴,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闺中好友。
紫菀闻谈笑道:“可别夸他了,这孩子皮得很,嘴巴又甜,哄得大家都对他千依百顺,连老爷那般严厉的人都拿他没体例,宠得不可,都快上房揭瓦挖了。”
陈夫人闻言心头一热,谨慎翼翼伸出双手接过虎头,小家伙并不晓得抱他的人已经换了,兀自熟睡。
自打昨日接到动静说本日便到,陈夫人满心欢乐,一大早便起来等着了,谁知在廊下站了好久,还是没有比及自家的大孙子,心下不免有些焦炙。
陈父摆了摆手,见上房内沉寂无声,便道:“你们太太呢?”
丁香忙应了,扶着陈夫人进了阁房。
黛玉大略说了些本身的这几年的状况,紫菀听罢,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也消逝殆尽。
黛玉闻言一惊,忙道:“可打不打紧?从速叫太医来瞧瞧。”
黛玉看了眼紫菀隆起的腹部,担忧道:“前儿传闻姐姐这胎害喜甚是短长,现在可好些了?”
紫菀与陈夫人进了上房,屋内笼着四个火盆,暖和如春,紫菀这两日也渐渐缓过来了,精力好了很多,便欲存候。
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老虎,又转头看向紫菀,见紫菀点了头,方兴高采烈地收下了。
世人看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家伙趴在门口,身上穿戴大红织金银鼠对襟小袄,上面穿戴松花弹墨绫棉裤,蹬着虎头鞋,戴着貂皮小帽,粉白柔滑,糯米团子似的,正眨巴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世人。
陈夫人不待紫菀行动便忙命人扶住了,嗔道:“你现在怀有身孕,还讲究这些俗礼做甚么,快起来?我们坐下说话。”说罢携着她的手到炕上坐下,细心打量。
紫菀坐在摇摇摆晃的马车里,只觉头昏脑涨,实在忍不住,微微翻开帘子看了眼,四周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山,不由蹙了蹙眉,道:“还很多久才到?”
世人见他这般古灵精怪,皆忍俊不由,黛玉更是爱的不可,搂着舍不得不放手,亲了亲小家伙的面庞儿,笑道:“虎头真乖,姨姨另有好些顽意儿,明儿便给我们虎头送来。”
陈夫人闻言亦觉有理,面色也和缓了很多,叹道:“话虽如此,没见到我的乖孙,我这内心就是不结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