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与李姨娘都是林家的家生子,原是林如海的贴身丫环,打小燕奉侍他,厥后便被收了房,做了屋里人,跟着林如海的光阴最久,贾敏进门后便抬了姨娘。
不一会子便有小丫头摆了茶果上来,紫菀倒还罢了,春雨在林母身边吃惯了好茶,一见这茶便知是上好的碧螺春,前些日子才得的,本年府里统共就只得了两斤,只几个主子才有份,因林母不爱这味儿,听闻贾敏喜好,便都送了畴昔,孙姨娘这里的想必是贾敏送来的,心中暗叹贾敏实在贤惠。
第二日一早,春雨与紫菀二人奉侍完林母梳洗便带着众丫环婆子去了赏心院。
紫菀在林府也有些日子了,对府里的环境也大抵体味了些,现在林如海除了嫡妻贾敏外,另有六房姬妾。
林如海笑道:“你们太太也经常念叨呢,妈妈若得空便多来逛逛,也多劝劝她,这些光阴每天忙里忙外的,连饭也未曾好生吃,人都瘦了一圈了,凭我如何劝都不听。”
吴嬷嬷闻谈笑道:“老爷说的恰是,我们这个太太是半点也不晓得心疼自个儿,今儿晚餐也没好生吃,我方才还在说她呢。”
贾敏闻言心中欢乐,心中的那一丝醋意也抛到了脑后,悄悄祈愿孙姨娘这胎是个哥儿,如此林家有了后嗣传承香火,本身后半辈子也有了依托,黛玉也有了兄弟能够相互搀扶。一转念又担忧怕是个女人,到时候又是空欢乐一场。
贾敏闻言,心中非常熨帖,含泪笑道:“老爷放心,我省的。”
紫菀留意打量这位孙姨娘,只见约莫二十出头,面貌秀美,身上穿了一件桃红色对襟褙子,同色绣花百褶裙,头上戴着一套鎏金点翠的赤金头面,脸上未施脂粉,许是有身的原因,眉宇间带了几分和顺,更显娇媚。
林如海也晓得贾敏这些年来受了很多委曲,外人都道他至今无子是贾敏使了手腕,他却向来不信。
吴嬷嬷忙笑道:“多谢老爷挂念,老奴身子倒还结实,只是好久未见老爷太太了,内心顾虑的很。”
紫菀等人到赏心院时孙姨娘方用完早膳,正斜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小丫头说话。
林如海与贾敏结为伉俪已近二十载,对她极其体味,见她神采变幻,便知她心中所想,温声道:“我们求了这十几年都没孩子,这些年来我也看开了,后代之事听天由命吧,你也不要再吃那些苦汁子了,是药三分毒,我看你这些年吃了这很多药,又筹划着这一大师子,身子都大不如前了,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我们请一名精于养身的大夫来好生调度身子,比吃药还强呢。你好生保重身子,今后两个孩子还要你操心呢,可别把身子熬坏了,我们还要长悠长久的走下去呢。”
伉俪二人经此一事,反倒把那昔日的些许隔阂尽去了,情分也更加好了,倒像是回到了新婚燕尔时的景象,林府世人本觉得孙姨娘有孕,贾敏需求受萧瑟了,谁知伉俪俩情分倒更加好了,阖府皆纳罕不已。
林如海拉着贾敏的手,轻拍了拍,柔声道:“这些年,苦了你了。”贾敏闻言心中一酸,想起这些年来接受的风言风语,更是满腹委曲,顿时泪如雨下。
孙姨娘忙道:“劳烦二位女人走这一趟,请女人回老太太,已经吃了药了,身上也好多了,只是有些犯懒,其他的倒并无不适,太太也已免了我的存候,方才又遣人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吃的用的足有好几箱子,尽够了。”
春雨是管家之女,又是林母的执事大丫环,便是贾敏也要给几分颜面,见了都要叫一声女人,紫菀来的光阴虽不长,但也极得林母爱好,是以孙姨娘也不敢怠慢,一向陪着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