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是林家的家生子,母亲管着针线房,父亲是府里的大班,在府里很有些分缘,何况她脾气和顺和顺,极其小意殷勤,服侍林如海多年,又是打小的情分,林如海待她也很有几分分歧。
林如海也晓得贾敏这些年来受了很多委曲,外人都道他至今无子是贾敏使了手腕,他却向来不信。
第二日一早,春雨与紫菀二人奉侍完林母梳洗便带着众丫环婆子去了赏心院。
钱姨娘则是厥后林母犒赏下来的,原是林母院里的二等丫环,长得倒是非常美丽,只是性子暴躁,仗着是林母所赐,很有些掐尖要强,是以也大不得林如海喜好。
紫菀心中猎奇,闻言望去,只见一名面貌非常娟秀的女子扶着小丫头袅袅婷婷走来,身上穿戴一件银红色对襟褙子,系着玉色绣花百褶裙,眉若远山,眼如水杏,一身肌肤白净如雪,满眼尽是和顺,浑身皆是清秀,真真是一名绝色才子。心中暗自揣测,光安闲貌上来讲,比贾敏也不差甚么,只是气度上有所不及。
清荷寒梅见此相视一笑,把门关好,轻手重脚的退了下去。
贾敏见他如此捣蛋,撑不住笑了,她本就生的极好,现在身上只穿了件银红色掐花对襟小袄,系着玉色绣折枝梅花襦裙,满头秀发也只用碧玉簪松松挽着,非常淡雅恼人,现在嫣然一笑更增风致。
白姨娘与李姨娘都是林家的家生子,原是林如海的贴身丫环,打小燕奉侍他,厥后便被收了房,做了屋里人,跟着林如海的光阴最久,贾敏进门后便抬了姨娘。
春雨方传话道:“老太太问姨娘今儿可吃了药未曾,身上可好些了?说姨娘尽管放心养胎,其他诸事不消理睬,若缺甚么尽管打发人奉告老太太太太,万不成委曲了本身。”
吴嬷嬷闻谈笑道:“老爷说的恰是,我们这个太太是半点也不晓得心疼自个儿,今儿晚餐也没好生吃,我方才还在说她呢。”
说又让人拿了两个荷包过来,春雨与紫菀也没有推拒,伸谢后便接过了,孙姨娘忙令人送出院门不提。
只听得孙姨娘笑道:“姐姐如何过来了?可吃了饭未曾?”又让小丫头重新上茶果。
贾敏闻言心中一喜,嗔道:“老爷也太藐视了人,我是那等拈酸妒忌的人不是?再者孙姨娘有了身孕,老爷多去看看她也是应当的,我若为这个恼了,那我成了甚么人了?”
紫菀在林府也有些日子了,对府里的环境也大抵体味了些,现在林如海除了嫡妻贾敏外,另有六房姬妾。
林如海笑道:“你们太太也经常念叨呢,妈妈若得空便多来逛逛,也多劝劝她,这些光阴每天忙里忙外的,连饭也未曾好生吃,人都瘦了一圈了,凭我如何劝都不听。”
林如海瞅了她一眼,笑道:“还不是怕或人打翻了醋缸子,我连饭也不敢吃,略说了几句话便返来了。”
春雨闻谈笑道:“那里的话,倒是我们打搅姨娘了,我们来了也有一会子了,茶也吃了,也该去给老太太回话了。”
众姬妾中属周姨娘出身最好,原是一名举人之女,因守孝担搁了花期,前面才入了林府,她脾气温雅,又颇通文墨,除了贾敏外便是她最得宠嬖,她与孙姨娘几近是同时进府,又都是外来的,因此情分极好。
不一会子便有小丫头摆了茶果上来,紫菀倒还罢了,春雨在林母身边吃惯了好茶,一见这茶便知是上好的碧螺春,前些日子才得的,本年府里统共就只得了两斤,只几个主子才有份,因林母不爱这味儿,听闻贾敏喜好,便都送了畴昔,孙姨娘这里的想必是贾敏送来的,心中暗叹贾敏实在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