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听着这话不像,又不好说甚么。固然有些不耐,又不能把人赶出去,只得耐着性子听她唠唠叨叨说了两车的话,过了好久,方说到了话头上。
画眉听出紫菀话中的调侃之意,更是肝火中烧,刚抬起手来,忽闻声内里传来脚步声。
紫菀便把刚才那话说了,春雨闻言神采一变,嘲笑两声,道:“这但是扯谎呢,谁不晓得她与她那兄弟夙来不睦,上回她嫂子来向她要几个钱去抓药都舍不得,现在倒拿这个来哄你,她打的主张倒好,还不是想从你这儿拿了方剂去换钱,之前便偷过菡萏的花腔子去卖,打谅别人都不晓得呢,想是传闻你这方剂奇怪,便想骗了去,也不知谁给她那么大的脸,幸而你没给她。”
紫菀见她只是吃茶,又不申明来意,两只眼睛只是不住地四周打量,绕着圈子说话,又是夸紫菀如何命好,得了林母的眼,一来就是领二等的例,又是说本身命苦,熬了很多年没得甚么好处等等。
画眉闻言,眉头便皱了起来,皮笑不笑道:“mm也太谦善了些,现在阖府里谁不晓得mm不止厨艺好,医理也好,我们大女人的身子可都是mm一手调度的,你说甚么太太哪会不依呢?
这日想起那次给韩蕙做衣裳时剩了很多缎子,白搁着倒可惜了,便想着做两双鞋,正拿了东西坐在罗汉床上粘鞋帮子,忽听一阵叩门声,“紫菀mm在家么?”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站在门口,颀长脸儿,穿戴青缎掐牙背心,头上戴着两根珠钗,不是别个,倒是林母房里的二等丫环,名唤画眉,原是林母房里的针线丫头。
方说完,忽见画眉也在,不免顿住了脚步,方笑道:“本来画眉mm也在,一道来吃果子吧。”
紫菀见画眉直勾勾地看着本身,便说道:“姐姐来要,论理mm不能不给,只是一来,我毕竟不是大夫,不晓得诊脉开方,当初大女人用这方剂也是颠末王大夫诊视过后才答应用的,现在姐姐的侄儿是个甚么症候也不清楚,吃了以后好些倒还罢了,如果有个甚么好歹,那可就是我的罪恶了,再则,这些方剂我现在给了太太,便由不得我做主了,姐姐若要,还得我向太太问过一声才好。”
她眼睛极尖,见那些绸缎虽是琐细的,但料子极好,不是上用的便是官用的,一看便代价不菲。眼波一闪,方笑道:“mm更加无能了,不止点心做的好,现在连针线活也做的更加精美了。”
春雨闻言不由笑道:“这个你放心,芍药那人固然不讨喜,但倒是个狷介的性子,这件事本来就是画眉不占理,芍药是不会帮她出头的。”
平日里爱搭不睬,明天一来就开口讨要方剂,这脸也太大了些。
紫菀忙含笑让进屋里,心内却有些迷惑,这画眉是林家的家生子,本来跟着芍药一道,只卖力林母房里的针线活计,是芍药一手□□出来的,她针线活计做的不错,又会阿谀人,夙来都是唯芍药马首是瞻,倒也风景了一段时候。
紫菀忙让了出去,笑道:“姐姐快请屋里坐。”
不说本身,便是平日自恃仙颜的芍药也远远不及,想到本身在这里熬了六七年,才领了二等的例,紫菀才来才来就把她踩了下去,不止跟春雨住一个屋里,每次得的犒赏也都是上上分,大师都是奉侍主子的,那些好料子本身攒了这么些年也才得了十来匹,紫菀才来了几个月?就得了这么些,心中不免又妒又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