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做好主子们的,那些绫罗绸缎还会剩下很多,这是不消交回的,那些料子不是上用的便是官用的,针线房的人穿不得,又不敢昧下来,便常拿了来添在我们的份例里给我们做衣裳,一则是奉迎了我们,二则如许一来我们的份例便会剩下很多,我们那些料子她们也是能够穿的,是以剩下的便都是归她们了,我们既然得了好,天然不好再说甚么。”
不止这个,你看前儿送来的那套头面,固然都是钗、钿、镯、戒并坠子这五样,但我们几个的做工、花腔都比别人的要精美些。平日我们吃的饭菜、用的胭脂水粉都是上上份,这都是常例了,不独我们家,其他府里也都是如许,主子身边得脸的丫头们原比别人更面子些,吃穿用度,便是那寒薄人家的蜜斯也比不得我们。”
那小丫头忙接过,笑道:“感谢姐姐。”抬头咕咚咕咚一口便喝干了,春雨又抓了两把钱给她,笑道:“难为你大日头的送来,这钱拿去买果子吃吧。”
春雨闻言摇了点头,苦笑道:“我那里没说过,只是芍药性子固执,她已经认定了是我从中使了手腕,我再说甚么她也听不出来了。”
春雨闻言应了声:“晓得了,我们这就来。”说罢笑道:“这也太巧了,我们还说去跟清荷她们提示一声,谁想今儿就来了,想来是清荷那丫头到针线房说了。”
紫菀这才明白此中原因,点头叹道:“这些人也太会想了,莫非就不怕主子们见怪?”
来送衣裳的是个才留头的小丫头,紫菀见她大热天的抱着个大承担过来,脸都晒的通红,额上尽是汗珠儿,便知是那些妈妈们见太阳太大不肯出门,才教唆这个小丫头来送东西。不免有些不幸,忙让小丫头倒了碗凉茶给她。
紫菀本觉得要等好些日子,谁知没过两日,她与春雨的衣裳便送过来了。
春雨闻谈笑道:“这是我们房里才如许,你不晓得,这些妈妈们最会看碟下菜,都是先紧着我们屋里和太太屋里的做,你看看其他院里的,再等个七八天都不必然能得呢。”
当时玉珠姐姐已经出去了,老太太屋里又不能没小我,便选了我代替玉珠姐姐的位置。
每到换季做衣裳的时候,阖府里就属针线房的人最忙,主子们的衣裳每人六套,几位姨娘是每人四套,另有府里的管事、小厮、及各屋里大大小小的丫环们每人两套,这上高低下加起来得做好几百套衣裳。
紫菀又抓了好几把果子给她,那小丫头方千恩万谢的去了。
春雨闻谈笑道:“这倒无妨事,我们府里的主子们夙来不爱穿针线上的人做的衣裳,平日穿戴的衣裳鞋袜都是由贴身奉侍的丫头们做,针线房送来的衣裳不是赏人便是白搁着,向来都不会上身。
论理,芍药比我年长,伏侍老太太的光阴也久,又心灵手巧,她爹娘又在外头管着老太太的庄子,便是在老太太跟前也很有些面子,李妈妈又是她亲姑母,因此大家都道老太太必然会选她的,她自个儿也这般以为。
春雨闻谈笑道:“反正主子们也不穿针线房做的衣裳,再说能得这些好料子做的衣裳的也都是主子身边贴身奉侍的,在主子跟前也都有些脸面,像我们如许的,老太太莫非会因为几件衣裳的小事而见怪我们不成?既然不会见怪我们,天然不会再究查针线房的人。
春雨闻言点了点头道:“我们倒还好,只是上面那些人恐怕都等着呢,拖久了倒不好,一会子还是打发人去跟寒梅她们提一声吧。”
两人正说话,忽见小丫头翠儿跑过来笑道:“姐姐们怎的还在这里呆着,前面针线房的妈妈们来了,说要量身量尺寸预备做夏季的衣裳,其他姐姐们都已经去了,就差两位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