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又惊又喜,忙用帕子包了谨慎收好,她本年刚选进内院当差,只是个粗使丫头,每月月钱也只三百钱,还要贡献管事的婆子,留下来的不过一两百钱,没想到明天这一趟就得了好些,都快赶上她一个月的月钱了。
谁知这时候她却俄然生了场沉痾,腹痛呕吐不止,持续好几天都起不来床,大夫来看过,说是吃了不洁的东西,伤了身子,要细心保养才行,她便被挪出去养病了,在家里保养了三四个月才好。
紫菀想起原著中贾母身边的鸳鸯等人,另有宝玉身边的那些大丫环们,确切是副蜜斯普通,吃穿用度比主子也差不了多少,府中大家凑趣阿谀,怪不得那些人都不肯出去呢,这锦衣玉食风俗了,那里受得了内里的日子呢。
常常做好主子们的,那些绫罗绸缎还会剩下很多,这是不消交回的,那些料子不是上用的便是官用的,针线房的人穿不得,又不敢昧下来,便常拿了来添在我们的份例里给我们做衣裳,一则是奉迎了我们,二则如许一来我们的份例便会剩下很多,我们那些料子她们也是能够穿的,是以剩下的便都是归她们了,我们既然得了好,天然不好再说甚么。”
两人正说话,忽见小丫头翠儿跑过来笑道:“姐姐们怎的还在这里呆着,前面针线房的妈妈们来了,说要量身量尺寸预备做夏季的衣裳,其他姐姐们都已经去了,就差两位姐姐了。”
那小丫头忙接过,笑道:“感谢姐姐。”抬头咕咚咕咚一口便喝干了,春雨又抓了两把钱给她,笑道:“难为你大日头的送来,这钱拿去买果子吃吧。”
春雨闻谈笑道:“这是我们房里才如许,你不晓得,这些妈妈们最会看碟下菜,都是先紧着我们屋里和太太屋里的做,你看看其他院里的,再等个七八天都不必然能得呢。”
每到换季做衣裳的时候,阖府里就属针线房的人最忙,主子们的衣裳每人六套,几位姨娘是每人四套,另有府里的管事、小厮、及各屋里大大小小的丫环们每人两套,这上高低下加起来得做好几百套衣裳。
紫菀又抓了好几把果子给她,那小丫头方千恩万谢的去了。
来送衣裳的是个才留头的小丫头,紫菀见她大热天的抱着个大承担过来,脸都晒的通红,额上尽是汗珠儿,便知是那些妈妈们见太阳太大不肯出门,才教唆这个小丫头来送东西。不免有些不幸,忙让小丫头倒了碗凉茶给她。
春雨闻谈笑道:“反正主子们也不穿针线房做的衣裳,再说能得这些好料子做的衣裳的也都是主子身边贴身奉侍的,在主子跟前也都有些脸面,像我们如许的,老太太莫非会因为几件衣裳的小事而见怪我们不成?既然不会见怪我们,天然不会再究查针线房的人。
紫菀这才明白此中原因,点头叹道:“这些人也太会想了,莫非就不怕主子们见怪?”
紫菀这才明白此中原因,怪不得即便芍药与她难堪,春雨也从不与她计算,本来是因为这个。
春雨见紫菀身上穿戴夹衣,便道:“眼瞅着就快到端阳了,本年夏天的金饰都送来了,衣裳倒还没动静,再过些天这气候可就要热起来了,我倒还好,身量也没如何变,反正另有客岁做的几身衣裳,你现在身上这几身都是夹的,再热可就穿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