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衣裳的是个才留头的小丫头,紫菀见她大热天的抱着个大承担过来,脸都晒的通红,额上尽是汗珠儿,便知是那些妈妈们见太阳太大不肯出门,才教唆这个小丫头来送东西。不免有些不幸,忙让小丫头倒了碗凉茶给她。
紫菀翻开承担,只见两套衣裳俱是纱罗的,一套是新月白纱衫配着竹青色细褶裙,另一套是鹅黄色衫子配着白绫弹墨百褶裙,俱是上好的料子,针脚精密,配色、绣花都精美,可见用足了心机。
紫菀一时半会儿也没甚么眉目,闻言也只得丢开这件事,去井边洗了果子,散了些给小丫头们,两人方坐下,一边吃果子一边闲话。
春雨闻谈笑道:“反正主子们也不穿针线房做的衣裳,再说能得这些好料子做的衣裳的也都是主子身边贴身奉侍的,在主子跟前也都有些脸面,像我们如许的,老太太莫非会因为几件衣裳的小事而见怪我们不成?既然不会见怪我们,天然不会再究查针线房的人。
那小丫头又惊又喜,忙用帕子包了谨慎收好,她本年刚选进内院当差,只是个粗使丫头,每月月钱也只三百钱,还要贡献管事的婆子,留下来的不过一两百钱,没想到明天这一趟就得了好些,都快赶上她一个月的月钱了。
春雨本来有些闷闷的,见紫菀也皱着眉头,晓得她是在为本身担忧,心中不由一暖,表情倒好了起来,笑道:“罢了,这件事都畴昔这么久了,再去想也没甚么意义,你也别为我操心了,快过来吃果子吧。”
紫菀又抓了好几把果子给她,那小丫头方千恩万谢的去了。
不止这个,你看前儿送来的那套头面,固然都是钗、钿、镯、戒并坠子这五样,但我们几个的做工、花腔都比别人的要精美些。平日我们吃的饭菜、用的胭脂水粉都是上上份,这都是常例了,不独我们家,其他府里也都是如许,主子身边得脸的丫头们原比别人更面子些,吃穿用度,便是那寒薄人家的蜜斯也比不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