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才想起曾听紫菀说过母亲早逝,父亲下落不明,觉得她是为本身双亲祈福。想到紫菀现在孑然一人,也无个亲眷,心下不由有些恻然,便道:“既如此,那你明儿一道去罢,女人那儿我一会儿再安排便是。”
只黛玉与保哥儿年纪尚幼,现在气候又冷,那栖霞寺又远,便不带她们两姊弟,只让奶娘丫头们好生看着。林母到底有些不放心,便想着留两个大丫头下来看顾。
紫菀一大夙起来,换了新衣,上面穿了件葱黄色盘金彩绣排穗袄,上面则穿戴桃红撒花银鼠皮裙,从林母给的那套金累丝攒珠头面府当选了几样轻巧的戴上,梳洗好了,便与春雨菡萏等人齐去处林母拜年。
未几时,各世交亲朋皆到了,便是实在不能到的也都打发人送了礼来,有金陵甄家、陈巡抚家等等,一时不能胜记。
紫菀这才放下心来,又添了五十两银子的香油钱,方回了配房。
房里清算的非常洁净,紫菀开窗通了一会儿气,又从荷包里取了两块梅花香饼,在炉内焚了,与春雨一道奉侍林母睡下了,方往前头来。
次日便是大年月朔,高低人等皆换了新衣,打扮的花团锦簇。
正月初九又是保哥儿的百日宴,林家也早早的便预备起来了,一面打发人到各家下帖子,一面购置宴席当日所需的酒水、菜蔬、生果等物,阖府皆繁忙到了二非常,比年也未曾好过。
到了寺里,林母与贾敏到佛前上了香,又听方丈讲了一会儿经,用了素斋,便回配房安息了。
想了想,扬声叫了那两个小丫头出去,问道:“今儿是谁跟着女人的?怎的女人的跟前都没人守着?人都哪去了?”
跟车的媳妇婆子们也下去,在茶棚内的椅子上铺好了狼皮坐褥,又焚了香,□□安妥,方来请林母与贾敏下车换衣安息。
她在林母病重期间悉心顾问,非常妥当,更加得林母看重,在年前便升了一等,上面的人也都是人精,送来的两套衣裳俱是大毛的,外相细致柔嫩,内里的料子也极其精美,非常可贵。
紫菀了结了一桩苦衷,表情也轻松了很多。回了房里,要了热水梳洗了一番,换了件藕荷色绫袄,外罩玫瑰紫二色比肩褂,上面系了条玉色绣折枝玉兰的百褶裙,在薰笼上歪了一会子,才觉好了很多。
紫菀闻言不再说话,挥手让小丫头下去了,心下却越策动了气,芍药不说,王嬷嬷是黛玉的奶嬷嬷,便是有事出去也该好生交代一声,却如许就把黛玉扔在屋里,实在是让人不知该说甚么才好。
到了仲春月朔这日,紫菀一大早便起来了,换了身素净些的衣裳,头上也只戴了支白珠簪子并的几朵珠花便罢了。想了想又从钱匣中取了一包银子,用帕子包了放入袖袋中,方往林母房中去了。
紫菀忙上前拥住黛玉,黛玉缩在紫菀怀里,只不住地哽咽,紫菀忙柔声安抚,又把给她做的阿谁精美香袋儿拿出来哄她顽,黛玉才渐渐缓过来。
到了正月初九这日,府里一大早便繁忙起来了,一面打发了人来路边施粥舍米,又在门外街上连开了九十九桌的流水席,凡是路过之人皆可退席。
又走了大半个时候,才到了庙门脚下。早有管事前去寺里报信了,这栖霞寺已有近千年的汗青,香火非常鼎盛,每逢月朔十五,寺里更是人满为患。
路上行人见这景象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内眷出行,忙遁藏了。
春雨晓得黛玉与紫菀情分极好,紫菀又夙来细心慎重,便欲让她留下,照看一二,谁知紫菀却点头拒了,春雨闻言不由一怔,迷惑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