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摇了点头,叹道:“老夫人已是油尽灯枯之态,只怕就在这几日了,大人还是先把东西预备下罢,也冲一冲……”
紫菀随即奉上了做好的鞋袜、抹额等针线。
紫菀闻言,心中一暖,忙抱住她的手臂,笑道:“姐姐说的那里话,你一番情意,我谢都来不及,那里会弃嫌。”
贾敏正看着寒梅几个盘点东西,闻谈笑道:“我听大嫂子说过些日子你们就要回姑苏了,这是我和老爷给你的,早就预备下了,只是一向不便利给你,只得先给你收着,现在你就要走了,这些也该给你了。”说罢递了一叠东西过来。
菡萏笑道:“前些日子老太太便叮咛我开端做了,申明儿是你的好日子,得打扮的光鲜些才好,料子也都是老太太给的。只别的那几个荷包和那两方帕子是我伶仃给你的,按着你平日的爱好做的,活计粗糙,你别弃嫌,能着用罢。”
紫菀正坐着垂泪,便见贾敏与黛玉从阁房出来,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黛玉哽咽着对紫菀道:“姐姐,老太太叫你,你出来罢。”
至此典礼已成,紫菀便成了林家的女儿了,李氏当即便拉了紫菀的手,笑道:“人都说女儿是娘亲的知心小棉袄,之前我总恋慕别人家,现在我总算如愿了,得了这么个聪明聪明的好女儿。”
奉侍林母梳洗完,紫菀亦重新梳洗了一遍,这才往前头来。
两人坐了一会,见天气已晚,李氏方叮嘱了几句,扶着丫头的手归去了。
贾敏黛玉等人在屏风后闻言更是神采煞白,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
林淮在扬州的宅子已经清算好了,次日便已搬了归去,紫菀亦归去住了。不过两家离得不远,李氏仍经常带了紫菀去林母存候说话,或者与黛玉英莲二人读书顽笑,倒也乐业。
林母对着靶镜打量了半晌,非常对劲,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还是你的手巧。”
紫菀更是摸不着脑筋,迷惑道:“姐姐这说的是甚么?甚么东西?”
林如海闻言,如同好天轰隆,身子顿时站立不稳,几乎跌倒在地。
林母与贾敏俱都是一套衣裳鞋袜,林淮与李氏是两个金玉项圈并一套极精美的衣裳鞋袜,周氏是两个精美的荷包并两方绣帕。
自从林母病重,林淮与李氏每日都来看望,贾敏与黛玉紫菀更是寸步不离,日夜侍汤奉药,擦身换衣,皆不假人手。大夫更是常驻林家,每日施针用药,但是林母的身子还是一日比一日衰弱下去。
只见贾敏上房内堆着很多东西,寒梅正与清荷登记造册,见了紫菀不由笑道:“可算是来了,快把你的东西领归去罢。”
紫菀不知是何事,只得捧了手炉,淡菊和绣竹又拿了大红哔叽大氅来给她披上,方去了贾敏房里。
自从定了认干亲的事,府里很多人对她的态度都变了,不是酸言酸语便是凑趣阿谀,连碧兰和绿萼几人都对她有些淡淡的,唯有菡萏清荷等人待她还是还是,才让她心中有了些安抚,对她们也更加靠近了。
接着十一月二十三又是周氏祖父的八十大寿,林淮与李氏亦带着紫菀到周氏娘家拜寿,又热烈了几日。这时已是十一月尾,顿时就要到腊月了,因诸事已毕,还要回姑苏预备过年的事,林淮与李氏商讨后决定月尾出发,便开端清算行囊,紫菀现在是林家的女儿,天然也是要归去的,是以都在清算东西。
淡菊接过,翻开一看,倒是两套大毛衣裳和两件鹤氅,那两套衣裳俱是银鼠的,一套是松花配桃红,一套是葱黄配柳绿,鲜艳当中不失淡雅,花腔新奇,做工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