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周氏又想起本日湘云之事来,不由叹了口气,道:“这外甥女固然说是在外头长大的,却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大师令媛们差,出落得好,气度也不凡,倒是云丫头,虽说是我们教诲的,竟远远及不上人家。”
史鼐听罢,亦皱了皱眉,道:“云丫头怎的还是这般不知轻重,你怎的也不好生教诲一二,又不是三岁的孩童了,连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也不晓得?来日获咎了其别人家可如那边?”
身上穿戴鹅黄色绣折枝梅花的对襟狐皮袄儿,上面系着一条翠绿盘金斑斓绵裙,生的眉如翠羽,肌若白雪,好似明珠美玉普通,此时正端坐鄙人方听贾母谈笑。
紫菀果然坐到了炉边,听她几个谈笑,听了一会儿,俱是都城各家的新奇动静,哪家娶媳妇了,哪家闹笑话了,又哪家婆媳反面等等。
紫菀正看的风趣,无妨淡菊打了热水出去,见状一惊,急道:“我的好女人,这大冷的天站在窗户边做甚么,这身子才好些,如果又凉着了可如那边?”说罢忙拿了件大氅给她披上,关上槅扇,扶着她回了暖阁。
史鼐方从外头返来,身上都带了股寒气,周氏见状,忙叮咛丫头取了史鼐的家常衣裳来,本身亲身上前奉侍。
却说紫菀之事多得林如海帮手,赵虎原拟次日便带紫菀去贾府,一是见见黛玉姊弟,二也是带紫菀去给贾母存候。
绣竹笑道:“我们在听绿云姐姐说都城的消息呢。女人要不也过来听听?”她奉侍了紫菀三四年,紫菀性子随和,平日也常一道谈笑,是以有此语。
黛玉不由迷惑:“你说清楚些,是哪家的亲戚?”
史鼐道:“外甥女本年已十四岁了,论理早该相看人家了,只是小妹现在远在北疆,现在天寒地冻的,也不便赶路,只怕要开春后才气返来,那得要四五个月呢。
周氏便把本日之事一长一短细细说了,随即道:“老爷说说,我该拿云丫头如何?我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虽说她夙来性子坦直,但也不能那样口无遮拦,这般当众挤兑人家,幸而外甥女漂亮,没跟她普通见地,如果其别人早就恼了。”
正巧绿云几个也拿了衣裳出去,闻言忙道:“即便如此,女人您也得谨慎些,前儿您病那一场,可把我们担忧坏了,老爷也急得不可,把我们骂了个半死,我们如果再不谨慎些,倘若女人又凉着了,老爷非剥了我们的皮不成。”说罢奉侍她穿好衣裳,又梳洗了,方叫人传了早膳上来。
夏季天短,紫菀闲着无事,坐在熏笼上看了会书,又觉着无趣。见淡菊绿云几人正坐在火炉边嗑瓜子闲谈,便道:“你们在那边说甚么呢?”
吃罢早餐,内里大雪还是扑簌簌直下。下雪天出不得门,大师便都缩在火炉旁烤火取暖。
紫菀闻言,忙起家披了衣裳,启窗一看,四周粉妆银砌,并无二色,地上的雪将有一尺多厚,天上还是搓棉扯絮普通。唯有院中的几株红梅开的正艳,如同胭脂普通,傲立在冰雪中,喷芳吐艳,分外喜人。
我们以往顾忌着云丫头年纪小,又打不得骂不得,未免纵了她的性子,现在却顾不得这很多了,趁还来得及,好生教诲她端方,不然若还是这本性子,即便嫁到了别人家,那也不是攀亲,而是结仇了。”
到了贾母上房,果见房中有一名极斑斓的女孩儿。
这日,黛玉正与姊妹们一同批评书画,忽见平儿从内里出去,对黛玉笑道:“林女人,可算找着您了,您的亲戚来了,老太太让我来请您畴昔。”
这日凌晨,紫菀天一亮便醒了,翻开帐子一看,只觉窗外一片光辉夺目,还觉得是本身起晚了,却听内里小丫头在闲话,抱怨雪太大了,把鞋子给弄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