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朝贾母和元春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小我静一静。”
代善回绝了:“不必!出去吧!”
代善这又笑又哭的表示,把在场的贾敬、贾政等人吓得都傻了。
代善看了不请自来的邢氏一眼,感喟一声,却道:“有政儿媳妇奉侍老太太就够了,赦儿媳妇归去吧!”又对元春说,“元丫头过来扶着我!”
郑复等人赶紧上前,边拉带劝地把贾赦拖出去了。屋子里堕入了尴尬的寂静当中。
邢氏忙道:“大女人,我也去奉侍老太太吧!总不但让你母亲辛苦,而我在中间享安逸。”
贾赦急得眼睛四周乱转,说道:“儿子……儿子不该鬼迷心窍,做出这等不忠不孝的事情来。你看在母亲的份上,饶了我这一遭儿吧!母亲年纪大了,如果白发人送黑发人,叫她如何接受得住?”
抱着代善腿的贾赦,再次吓了一跳:“你……这个死丫头如何在这里?!”
贾代善从西花厅出来,对元春道:“你去叫你母亲来,奉侍老太太到宗祠去。”
贾母在屏风厥后,拿帕子死死地捂住了本身的嘴,泪流满面。元春站在贾母手后,悄悄为她捶背,内心悄悄感喟。
元春感喟:“祖父一贯贤明,为何有此掩耳盗铃之语?”
她赶紧上前,扶住了代善的胳膊。以她现在的身高和力量,真要扶是扶不住贾代善的。但现在代善身材已大有好转,本身就能拄着拐棍行走。叫她扶着,也不过是给她个名义,好让她有机遇去宗祠罢了。
贾代善给气笑了。
贾代善暴风骤雨般地发作了这一通,气味便有些不稳,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她在代善面前跪下,哭道:“那混帐东西做出这类事,不管太爷本日如何措置,都是理所该当。只是太爷与我都是年过花甲的人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又岂是等闲接受得住的?太爷本日狠心措置了他,异日再想起他来,内心岂有不痛的?我没能教出个好儿子,愧对贾家列祖列宗,原也死不敷惜。可太爷是朝廷的柱石,家里的脊梁,若因这孽畜伤了身子,岂不是大不幸?便是地府之下的婆婆,怕也要不安闲了!我本日不求太爷轻饶了他,只求太爷好歹留他一条命,留些儿退步的余地……”
过了好久,代善的情感才缓过来。他拿已经泥泞不堪的帕子擦了擦眼泪鼻涕,元春赶紧进献了本身的洁净帕子给他,免得他越擦越恶心。
愧对贾家列祖列宗的,又岂止他的老妻?他这个荣国府的当家人、贾赦的亲爹,更是难辞其咎,更加无颜面对先人!
元春道:“此事我也做不得主。你跟我去见祖父,由祖父决定吧!”
贾赦终究模糊想起了这些话。忙道:“爹的话,儿子不时记在内心。刚才是心乱如麻,才一时想不起来。”
元春游移了一下,道:“祖父,还是让我在这里陪着吧!我包管一句话不说话。”
代善闭上眼睛,长长地感喟,久久地不语。
他抖动手,从袖子里取出块帕子,拿帕子捂着眼睛,泪如泉涌。
平静了一早晨的贾代善怒从心起,断喝一声:“此时你倒想起你母亲了?你做这欺君罔上的勾当时,可想过你母亲?可想过我?我为了贾家的将来,费尽考虑。把荣国府传给你弟弟,也是但愿他能够撑住荣国府,好让你也有个依托!可你呢?你罔顾我的一片苦心,做出这等不忠不孝的事情,使家里堕入这等进退两难之险境,你另有脸讨情?
又问贾赦:“赦儿,那年你剥削军饷军粮,我贴尽老脸将事情压下来,没让你被朝廷问罪,只让你解聘回家。你可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过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