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怕春语冷病了,忙向胤禛告别归去。
胤禛因说,“衣服先披着,来日再还。”
林黛玉见她身上衣服淋得半湿,裙子溅了很多泥点子,连头发也是湿的,狼狈的很,颦眉道,“莽撞鬼,你跑去那里了?”
春光忙谢过,又说,“眼下雨势转小,奴婢让张大娘归去带伞拿衣裳了,女人再等一等吧。”
林黛玉睨她一眼,没戳穿她,只道,“你冷不冷,快也喝些热茶去。”春光为人慎重,唯有爱茶,这会子就等她这句话呢。
林黛玉责怪向春光道,“左等不回,右等不来,我道是你亲身去烧火了呢,本来被好茶绊住了脚。”
回到崔家别院,不待春光忙活,崔夫人便殷勤地差人来问,闻林黛玉受了冷便让丫头拿来老姜,春光熬了姜茶,趁热热的让林黛玉和春语各喝了一大碗,天刚擦黑便撵着她们去睡觉,被窝捂的严严实实。
胤禛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已模糊含了一抹笑意,悄悄听林黛玉说话。
春光道,“我泡了茶,还不是给女人喝?”
胤禛挑眉,“女人去过北边?”
“不冷。”他天生畏暑,冷是不怕的。
春语苦着脸道,“我在别院看到外头下了雨便来给女人送伞,谁晓得跑来跑去找不到女人了,急个半死!方才半路里见到张大娘才晓得本来女人好好避雨品茶呢。”
“本年的梅雨迟了好些日子,我正遗憾呢,不想竟来的如许阵容浩大,不像梅雨,倒像北边的雷雨天似的。这栖灵寺后山有一处梅林,这时候梅子快熟了,若用它做腌梅极好,我父亲母亲很喜好梅子酒。”
雨势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春光看了看门外,向胤禛道,“先生家可有炊具?奴婢想烧一壶热茶水来给女人和先生解渴。”
胤禛忙说不敢。
春光应了,又给两人续了茶水方退下。
约莫才一盏茶时候,春语怀里抱着几把伞快步走进屋里,道了个万福,“女人,可叫我好找。”
春光闻声动静从厨房过来,见到春语掌不住笑了,“好个不幸孩子。”
第二日,林黛玉还是没能熬过,早开端便是晕晕的,浑身不利落。春语明显临了半日与,反倒是神清气爽、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
林黛玉微微点头,“快去喝口热水去。”
胤禛看着小女人两颊带靥,极天真天真的模样,只道本身多想了。“那真是可惜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看看各处风景开阔眼界,表情也能伸展很多。”
胤禛心道,这小女人何止沉着纯真,还是个喜好陶潜之流的高士,实在不俗,的确不像个四岁孩子。
林黛玉噗嗤一声笑了,“我是个女人家,天然不跟先生一样,能四周云游。”若生为男人,她倒想一试,做个旷达颖慧如魏晋风骚的隐者。
林黛玉点点头,细细提及话来,“往年这时候维扬该是梅雨季候,整天淅淅沥沥的下雨,烟雨里的风景渺渺朦朦的,这时的江南才叫做江南,风景最美。”
春光不待林黛玉说话,忙应下了,“多谢先生。”
胤禛道,“多谢。”
林黛玉看了看胤禛,“尚可。”她想了想,歪头道,“先生不冷么?”
如许想着,面上便不由露入迷驰之色来。
过了一会儿,春光还没返来,林黛玉腰上荷包里的玉鱼无时无刻不发着冷气,那股沁凉之意透过衣衫和荷包传到她身材里,更冷了。由此想到:这处民居粗陋非常,连平常所需都未几,罗先生身上衣衫也是浅显的,偏身上照顾的配饰贵重,不知是甚么来源,也许连姓氏都是假造的。
试问四岁孩子如何会像她这般有主意?